“成與不成就看我那同鄉的造化。我不過盡力而為，不枉同鄉的情分罷了。”
崔玉喜點了點頭。
沈婉兒又道：“前次生病一事，也多得高內侍、崔給事照拂，我還不曾謝過。不知這回可能一並謝過？”
“那倒不急的。”崔玉喜笑道，“高內侍一大早就出宮，瞧孫兒去了。”
沈婉兒還以為他是因蔡金桂在此，所以多有顧忌，特意笑道：“蔡妹妹就同我親生的妹妹一樣。不打緊的。”
蔡金桂心頭微微一熱。崔玉喜也不是笨人，從一開始見沈婉兒拉著蔡金桂一道進來，便知道兩個人不一般。隻是現下又更進一步了。不覺又瞧了蔡金桂一眼。前次點心的事，蔡金桂也在一旁。她如今給人的感覺依然同那時差不多，話不多，很安靜。然而他更記得那時，蔡金桂說過的廖廖數語，卻也沒有一句廢話。
想到這裏，崔玉喜便也覺得，沈婉兒果然好眼力。
因笑道：“高內侍確已一大早出宮了。他老人家是不知道沈采女今日大喜，不然，一定會親自為采女安排妥當再走的。”
前麵幾句還聽不出什麼，這一句卻叫蔡金桂微微驚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頭瞧向沈婉兒。卻見沈婉兒朝她微微一笑，便一下子明白過來。心頭不免再度一熱：沈婉兒是真把自己當做好姐妹的。
沈婉兒已然記起高天賜。那孩子小模樣兒怪可憐見兒的。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得高有忠相助。
便笑著問一句：“一眨眼也多時不見了。小孩子家長得快，怕是出落得更招人喜歡了。”
崔玉喜道：“高內侍沒有一日不想的。可是宮裏事務繁多，總是走不開。還是陛下體恤他老人家，這回特許了他三日的假期。”
沈婉兒不期這時，也能聽到皇帝的一點消息，心中竟是微微地一晃。
想起第一次見皇帝，皇帝也是為了高有忠特意趕來，在惠妃麵前多有回護。連這一個孫兒也是皇帝親自過問的。她原隻知道高有忠對皇帝是一片真心實意。如今也可見，皇帝對高有忠也是一片真心實意。
貴為九五至尊，竟會如此對待一個閹奴，皇帝真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
沈婉兒不禁輕歎一聲道：“陛下，真是仁人君子啊！”又道，“高內侍一向勤謹，也當得起陛下體恤。”
崔玉喜笑道：“高內侍常同小奴說，不過都是份內事，本就該做的。”
沈婉兒、蔡金桂都是默然一笑。
沈婉兒謝道：“這回我能受封，想必高內侍也有美言，待他老人家回來，必得好好一謝。”
崔玉喜卻實話道：“這回真不關高內侍的事。他老人家倒有心為采女略盡薄力，可昨夜散席後，陛下去了劉婕妤那裏。今日一大早，早朝也是馬常侍侍奉的。高內侍出宮之前都沒見著陛下，原是打算，待他回來再尋個機會也不遲。”
說到此處嗬嗬一笑：“卻不曾料到，采女吉人自有天相。陛下親口同小奴等一一封賞明白，小奴等也是吃了好大一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