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路途(1 / 3)

迷茫是一時的。

千般萬般不情願,我還是穿上了那件衣服。

衣服很合身,不過如果我要擼袖子找安城理論的話,隻會玷汙了這件衣服的美感。

秋歌給我收拾,一邊讚歎,“主子當真是人間絕色,都說莊靜公主是天下第一美人,這麼說的人肯定沒見過咱家主子。”

夏歌斜她一眼,“也不怕說錯話。”然後轉過身來看著我,“不過咱家主子收拾出來,絕對是誰也沒法搶去風頭的。”

我自然很美,我絕對自信。

這點連安城都不否認,雖然安城的原話是,“神是公平的,沒給丫頭你一個好用的腦袋瓜,總要在外貌上給你找齊。”

我自動把他的前半句忽略了。

不是有人也說我,“一顰一笑都很靈動。”

我愣了一下。

因為我記得這句話,那說話的人是誰,我卻已經完全沒有印象。

想起有人誇讚自己,卻想不起誇讚自己的人是誰,這種感覺略略讓人有些傷感。

不過我的傷感還沒來得及流露,就被打斷了。

我感覺到脖子上的分量。

真不是一般的沉!

沉的我隻能動動眼珠,從銅鏡中打量自己當前的模樣。

很久沒有仔細觀察自己了。

這時一看,自己都有點被自己驚豔。

麵龐略略有些清瘦,可是肌膚如雪,柳葉彎眉,一雙水潤而有神采的眼睛,顧盼神飛;唇色紅潤飽滿,好似剛采的櫻桃一般。

衣裙襯得我肌膚白皙,風華絕代,頭飾沉沉地壓在頭頂上,給我這顯得俏皮的長相添了很多分端莊。

我簡直要開始自戀了,自己都沒發覺,我本來是這樣一個傾城的佳人。

秋歌在一旁低低地笑,“看主子這模樣,肯定又被自己迷住了。”

夏歌微笑著過來扶我,“主子,該走了。”

我點頭不能,噘了嘴巴,“這個破東西,沉死了。”

秋歌低低的笑,周圍的小丫頭也跟著秋歌低低的笑。

我扁扁嘴,“都不許笑,走了走了。”

說罷讓夏歌扶著,提裙走了出去。

周圍的人弟弟抿著唇,很明顯,我不是個多麼威嚴的主子啊。

我一出來嚇了一跳。

安城和師傅已經在外麵等了,後麵站了密密麻麻至少上百人隨侍。

天擎峰估計許久沒來過這麼多人了。

哦不,除了昨晚。

師傅也換了衣裳,依舊是月白緞子長衫,腰帶是墨蘭色,正中鑲了翠綠的翡翠,袍子的袖口和領邊都是朱色,繡了五蟒,頭冠也是朱色,襯得師傅很貴氣威嚴。

安城的衣冠和師傅有些相近,不過通身都是朱紅色,上麵用金絲線繡了五蟒。

穿出來,卻成了和師傅完全不一樣的氣質。

安城是隨性而嬉笑的,穿了無比正式的衣服,也掩不去眉間遊戲人間的不羈風流。

這會他看我出來,卻愣了一下。

隨即又恢複了一貫眉眼彎彎的妖嬈笑容。

換了圖案的扇子“唰”地打開,走過來,對我左看右看。

“果然是人靠衣裝,丫頭你打扮成這樣還挺能看。”

我瞪他,“我什麼時候不能看了!我這種絕色佳人,布衣荊群也依舊美麗。”

安城哈哈大笑,牙齒很白,但是白的讓人很生氣。

“丫頭,你就屬於給三分顏料就開染坊的,一點不能誇。”

我不理他,往前走去找師傅。

“師傅師傅,我們走,安城是豬,不理他。”

師傅點頭,眉眼間居然有淡淡的笑意。

師傅的笑,很空靈。

我想,師傅應該多笑一笑的,他笑起來,怕是天地都失了顏色。

我坐車攆,師傅和安城騎馬。

安城的馬叫布景,高九尺,股有旋毛如日月之狀;據說如月者夜光,如日者晝光,毛色隨四時之變。它很活潑,似乎和我很熟,看到我就過來圍著我撒歡,還在我身邊打響鼻。

師傅的馬叫蕭稍,我沒見過長得這般漂亮得生物,它鬃毛至膝,尾垂於地,連孤傲的脾氣都和師傅有幾分相似,它看看圍著我轉的步景,頗淡然的轉了眼神。

我嗬嗬直笑,當真馬如其人。

下山的路並不好走,跟何況安城帶了不少人。

不過一路也算平安。

我到了山下才知道,原來蒼穹山就在京郊,怪不得安城能不時的過來。

進城時已經到了晌午時分,我餓的前心貼後背,又不敢開飯,因為太後在晚上賜宴,我們下山不得停留,必須直接進宮。

秋歌塞給我一些糕點,隻吃了兩口我居然嗆了,手忙腳亂的找了水喝下去,才舒服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