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劇的角色現行體製一般有12行,分別為頭靠又稱大靠、二靠、唱工、小生、大花、二花、紫臉、三花、正旦、花旦、武旦和婆旦。各行分別根據所扮人物的身份、生活、性格不同,在年齡、裝扮、做派上表現各異,又有不同戲路之分。
頭靠講究“靠、唱、醉、死”之別,所以一般除扮演長靠老生,以把子、功架見長。如《水淹七軍》中的關羽,《定軍山》中的黃忠,《刀劈五虎》中的趙雲,《九龍山》中的嶽飛等。
唱做俱重的角色外,還要演《琵琶記》中的張廣才,《鸚鵡記》中的潘葛,《西川圖》中的張鬆,《醉寫瞄蠻》中的李太白,《拜鬥斬延》中的孔明,《打痞公堂》中的宋士傑等以唱、念、做見功的角色。
表演首重“位份”,講究功架氣派,沉著穩重,且有白須、麻須、青須之分,及解袍、靠子、胯衣、黃布襖、羅帽、紗帽、趿鞋等戲路之別。
二靠由於身份、職位、年齡都不及頭靠的分量,表演上也不要求如頭靠的功架沉穩莊重,表演的大多係身法戲。除講究紮靠破把外,重跌撲武功,敏捷靈巧,有蟒靠、袍子、袍子、羅帽、紗帽等戲路之分。
如《借箭打蓋》中的魯肅,《表功》中的秦瓊,《推弓結拜》中的薛仁貴,《花榮帶箭》中的花榮,《一捧雪》中的莫成等角色。
唱工是以唱工為主的生腳戲,講究嗓音嘹亮,口齒清楚,調高氣足,唱做結合,有皇帽、蟒衣、折子、袍子等不同戲路之分。
如《金沙灘》中的盧俊義,《收薑維》中的孔明,《上天台》中的劉秀,《轅門斬子》中的楊延昭,《二進宮》中的楊波等。
小生戲中文巾、雉尾、盔靠、羅帽俱全,講究窮、文、富、武之別。如《黃金印》中的蘇秦,《趕齋潑粥》中的呂蒙正,《搶傘》中的蔣世隆,《賞荷》中的蔡伯喈,《桂枝寫狀》中的趙寵,《白門樓》中的呂布,《三討戰蕩》中的周瑜。
小生中有一路胯衣戲,如《獅子樓》中的武鬆,《兄弟酒樓》中的石秀。含有娃娃生戲如《打獵回書》中的劉承佑,唱做兼重,少年英姿中略帶稚氣,舒眉亮眼,轉帶飛翎鋼,是湘劇小生行中很有特色的角色。
大花人物眾多,文武兼有。如“封神戲”中的紂王,“三國戲”中的曹操、董卓、張飛,《裝瘋跳鍋》中的蒯徹,《大進宮》中的趙炳,《薛剛反唐》中的薛剛,《打龍棚》中的鄭子明,《金沙灘》中的阮小七等。
大花除袍帶、靠子、短打諸戲路外,還有部分中軍戲,如《審假旨》中的張守信,《打彈鳴冤》中的牛謹等;以及部分草鞋戲,如《戰蕩》中的張飛,《摘梅推澗》中的侯上官等。
大花在表演上文武唱做俱全重叫跳鳴嚎,用嗓講究炸音、虎音霸音,身法要求功架凝重舒展,臉部重眼功與動臉子功。由於人物不同,臉譜各別,又有水白臉、黑臉、花臉等戲路之分,表演上各具特色。
二花重跌打翻撲,表演矯健敏捷,須具紮實的武功底子。在戲路上亦常分靠子、袍子、胯衣、粉臉與和尚戲等。
如《五台會兄》中的楊五郎,《七郎打擂》中的楊七郎,《摸魚鬧江》中的李逵,《戰長沙》中的魏延,《獅子樓》中的西門慶等。
三花即醜行。三花人物繁雜,表演上大都講究幽默風趣,身法短小靈活,輕巧敏捷,有的樸實自然;亦有解袍、官衣、折子、袍子、醜衣、爛布子等不同戲路。
如《九錫宮》中的程咬金,《昭君和番》中的王龍,《雙下山》中的本悟和尚,《寫狀》中的何乙保,《攔馬》中的焦光普,《打草鞋》中的王子能等。
正旦表演首重唱工,身法端莊穩重。如《琵琶記》中的趙五娘,《打獵回書》中的李三娘,《秦雪梅》中的雪梅,《爛柯山》中的崔氏,《昭君和番》中的王昭君等。
花旦表演上首重做工,念白講究爽朗甜潤,身姿講究靈活輕俏。由於人物類型的不同,又有花衣戲、背搭戲和大腳婆戲等不同戲路。特別是大腳婆戲,動作粗獷灑脫舒展大方,念白清脆,具有濃厚的湖南鄉土氣息,是湘劇做工花旦中獨具特色的一路戲。
如《琵琶記》中的牛氏,《偷詩、趕潘》中的陳妙常,《寫狀三拉》中的李桂枝,《贈劍斬巴》中的百花公主,《坐樓殺惜》中的閻惜姣,《扇墳吵嫁》中的賈氏,《翠香下書》中的翠香《背娃進府》中的表嫂等。
武旦表演上以武功為首,矯健敏捷,特重腰腿和把子功夫。傳統演技有特設的身法,如《打圍》中的穆桂英須連踢四十八腳。扮演原花旦行中一部分武戲的角色,如《打圍》中的穆桂英,《殺四門》中的劉金定,《十字坡》中的孫二娘等。
婆旦是演各種身份的老年婦女,如《摸包認母》中的李後,《辭朝》中的佘太君,《牧羊卷》中的朱母,《春秋配》中的乳母,《烏龍院》中的閻婆,《罵雞》中的王婆等。重唱做及麵部表情,且有貧、富戲路之分。
湘劇的紫臉是湖南地方大戲中一個獨特的行當,以開紫色臉譜人物為主,為淨行中的唱工角色。如《二進宮》中的徐延昭,《沙陀搬兵》中的李克用,《牧虎關》中的高旺,《斬信哭頭》中的單雄信,《觀星借頭》的高鷂子等。
紫臉也兼演生行中的唱工開臉戲,如《打龍棚》中的趙匡胤。其表演藝術特色主要表現在唱工上,音調高亢洪亮,用腦腔共鳴,兼以“假嗓”也叫做“夾音”。
紫臉雖然是在唱工花臉和唱工生腳的演唱技法基礎上發展的,但又有別於二者,而形成自己的獨特唱派。
紫臉行盛於20世紀前期,名角輩出,最著名者數羅裕庭、蔣福雷等。羅裕庭體態魁梧,音高氣足,唱腔高亢激越,造詣較高;落福雷因係女性,獨具特色,她嗓音圓潤渾厚,行腔婉轉自如,影響頗大。
在行當應工上,湘劇還有不同於別的劇種的地方,例如:《空城計》中,生扮司馬懿;《沙陀國》中紫臉扮李克用;《哭祖廟》中,小生扮劉湛;《裝瘋跳鍋》中,淨扮蒯徹;《琵琶宴》中,淨扮趙炳,頗具特色。
湘劇的伴奏樂隊,傳統上稱為“文武六場”。武場四人,擊打鼓板、鐃鈸、大鑼和小鑼;文場二人,操弄二胡、月琴,兼吹竹笛、嗩呐,統由司鼓指揮。
新中國建立後,文武場麵均有增加。彈腔以京胡取代傳統的二胡、京二胡和月琴為主,稱為“三六件”。平板由竹笛主奏。高腔試用管弦伴奏後,高胡主奏。低牌子由竹笛主奏。打擊樂有一套成型的鑼鼓經,分“長錘”、“擊頭”、“溜子”、“挑皮”等類,每類又有20餘種不同名稱的鑼鼓點子。
湘劇現有傳統劇目682個,加上散折戲,多達1155個,其中彈腔劇目有500個以上,高、亂聲腔的劇目占百分之九十八以上,高腔劇目近百個。
在整理、改編、創作的劇目中,《琵琶上路》、《打獵回書》、《五台會尼》、《拜月記》、《追魚記》、《金丸記》、《百花公主》、《李三娘》、《金印記》等傳統劇目和《山花頌》、《郭亮》、《瑪麗娜一世》等現代戲影響較大。
湘劇的傳統劇目,不少出自宋末南戲、元代雜劇和明清傳奇,也有少數係藝人創作和改編的劇目。
高腔的“四大連台”和“六大記”,是演出時間最早,保留時間最長的代表性劇目。
“四大連台”為《封神傳》、《目連傳》、《西遊記》、《精忠傳》,每本可連台演出五至七日。“六大記”為《金印記》、《投筆記》、《白兔記》、《拜月記》、《荊釵記》、《琵琶記》。
亂彈的“八大連台”、“江湖十八本”和“三十六按院”,則是經常演出並為觀眾所熟悉的劇目。
湘劇傳統劇目中的《桂枝香》、《再來人》兩出為清代劇評家吳梅所推崇;《桃花源》、《麻灘驛》、《理靈坡》三出取材於湖南地方的曆史和民間傳說,都有一定的社會影響。此外還有有清代王船山創作的《龍舟會》和楊恩壽創作的《坦園六種曲》。
辛亥革命和抗日戰爭期間,曾經湧現出一大批宣傳革命和抵抗侵略的創作劇目,最有代表性的是《刺恩銘》、《廣州血》、《東北一角》、《血濺沈陽城》和改編的《新會緣橋》、《旅伴》等。
新中國建立後,依靠老藝人和新文藝工作者的合作,對湘劇的豐富遺產進行挖掘、整理,上演劇目由200多個增至400多個,並及時搶救了行將失傳的劇目230多個。重點加工整理了《拜月記》、《追魚記》、等60多個劇本,《拜月記》、《生死牌》拍攝成舞台藝術片。
【旁注】
青陽腔 因形成於青陽縣而名,又因古時青陽縣屬池州府,還稱“池州調”。青陽腔與徽州腔馳名於明清兩代,譽為“徽池雅調”,成為“天下時尚”的新調。宋代,形成號稱“四大聲腔”之海鹽腔、餘姚腔、弋陽腔和昆腔,彼此結合後約至元代形成青陽腔。
過曲 戲曲音樂名詞。聯曲體中除引子和尾聲部分的中間諸曲,統稱為過曲。過曲是曲牌連套中的主要部分,其曲體大致有三種:單曲體,為同一曲牌的反複。循環曲體,基本上以兩曲循環交替。不同曲牌的連綴,其中個別曲牌可以反複使用。
曲牌 是傳統填詞製譜用的曲調調名的統稱,俗稱“牌子”。古代詞曲創作,原是“選詞配樂”,後來逐漸將其中動聽的曲調篩選保留,依照原詞及曲調的格律填製新詞,這些被保留的曲調仍多沿用原曲名稱。明代以前所形成的戲曲聲腔,大多以曲牌為唱腔的組成單位,通稱作“曲牌體”唱腔。
調式 若幹高低不同的樂音,圍繞某一有穩定感的中心音,按一定的音程關係組織在一起,成為一個有機的體係,稱為調式。調式是人類在長期的音樂實踐中創立的樂音組織結構形式。調式和其他表現手法配合在一起,可賦予音樂以一定的表情素質與不同的風格。
皮黃 是四大聲腔係統之一,是“西皮”“二黃”兩種腔調的合稱。以西皮、二黃為主要腔調的劇種均屬於此係。京劇的聲腔,以西皮和二黃為主,故京劇亦稱“皮黃”。由於受到各地語音和民間音樂的影響,皮黃腔各劇種在音樂上各具特色。
板式 是戲曲音樂中的節拍和節奏形式。我國古代音樂及民間音樂通常以板、鼓擊拍,板用以表示強拍,鼓則用以點擊弱拍或次強拍。因此,在古代音樂及民間音樂術語中就把強拍稱為板,而把弱拍或次強拍統稱為眼,合稱板眼。
曲調 音樂的基本要素。是歌唱性的、能夠表達一定樂思的或主要的旋律的統稱。指若幹樂音經過藝術構思而形成的有組織、節奏的和諧運動。人類最早期的音樂是語言的曲調。它是從人類語言的抑揚頓挫和重讀中提煉而成的一種歌唱性的語言。曲調有兩個基本要素,即旋律線和節奏。
《劍閣聞鈴》 是清代韓小窗所作。 描寫唐玄宗避“安史之亂”,唐明皇在馬嵬驛賜死楊玉環以後,繼續入蜀。西行途中夜宿劍閣,在冷雨淒風伴隨叮咚作響的簷鈴聲中,思念慘死馬嵬驛的愛妃楊玉環,一夜未眠到天明的情景。後被改變成戲曲、山東大鼓等形式。
《金印記》 我國明代傳奇作品。蘇複之著。敘述戰國時蘇秦故事。取材於《戰國策》和《史記》。蘇秦未仕時受家人輕視與譏笑,世人亦對之冷淡;待到腰懸金印、衣錦還鄉,世人亦諂笑逢迎,充分暴露了封建社會的世態炎涼。為昆曲保留劇目,高腔常有全本演出。
花腔 指基本唱腔加花,成為一種特定的華彩腔調。一部難度很大的花腔作品,往往需要將各種花腔技巧綜合起來使用。以聲調多轉折、拖腔格外長為特點花腔女高音,通常指聲樂旋律中的裝飾,包括種種裝飾音、急速的音階或琶音進行以及華彩段等等。
《祭風台》 清代楚曲作品。見於漢口書坊刊印的《楚曲十種》,標有“文堂真本”。全劇28場,敘說三國時赤壁之戰故事,起自魯肅邀請諸葛亮到東吳共襄防務,至破曹後諸葛亮趁機為劉備智取南郡、荊州、襄陽止。體現了清代地方大戲豐富的藝術表現力。
劉諶 三國時期蜀漢宗室,蜀漢昭烈帝劉備之孫,後主劉禪第五子,封北地王。鄧艾大軍兵臨成都城下時,劉諶固請出戰,但被劉禪拒絕。當聽聞劉禪舉國投降鄧艾之時,劉諶盡赴昭烈廟自殺殉國。
靠 戲曲術語,傳統戲曲服裝,劇中古代將士的鎧甲。靠身有前後兩片,滿繡魚鱗紋,腹部繡一大虎頭,稱“靠肚”。護腿兩塊,稱“靠牌子”。背後插三角形小旗四麵,稱“靠旗”。不用靠旗的靠稱“軟靠”。女將所穿“女靠”,樣式大致相同,靠身下綴彩色飄帶,靠內並襯戰裙。
李太白 (701年~762年),李白,號青蓮居士,唐代著名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為“詩仙”。李白存世詩文千餘篇,有《李太白集》傳世。他的詩歌總體風格清新俊逸,表現出蔑視權貴,反抗傳統束縛,追求自由和理想的積極精神。
楊延昭 (958年~1014年),本名楊延朗,後改為楊延昭,亦稱楊六郎,並州太原人。北宋抗遼名將楊業的長子,遼國人認為北鬥七星中的第六顆主鎮幽燕北方,是他們的克星,遼國人就把他看作是天上的六郎星宿下凡,故稱為楊六郎。
獅子樓 坐落在山東陽穀縣城十字街首,始建於北宋景祐年間。《水滸傳》、《金瓶梅》兩部古典文學作品中都有涉及獅子樓的故事情節。此樓坐西朝東,主樓為全木結構,紅柱灰瓦,雕梁畫棟,飛角翅簷,古樸典雅。
《戰長沙》 京劇名,劉備占據荊州,命關羽攻打長沙。守將韓玄命黃忠出戰,馬失前蹄,關羽釋之。次日會戰,黃忠箭射關羽盔纓, 以報關羽不斬之恩。韓玄怒責黃忠通敵,將斬,魏延押糧歸來,殺死韓玄,與黃忠同降劉備。
《昭君和番》 秦腔傳統劇目。又名《王昭君》、《美人圖》。事見《史記·匈奴傳》、《後漢書》、《西京雜記》,元馬致遠《漢宮秋》雜劇,畏昌齡《月夜走昭君》雜劇,明陳與郊《昭君出塞》雜劇及明人《和番記》傳奇,清無名氏《昭君傳》、《青塚記》傳奇及清人小說《雙鳳奇緣》。
十字坡 位於河南範縣境內、金堤腳下,距櫻桃園和張青營均約1.5千米。傳說係《水滸傳》中菜園子張青和母夜叉孫二娘夫婦開店結交江湖好漢的地方。原十字坡有座小石橋,橋旁有一亭,亭下有一塊石碑,碑上刻有“十字坡”3個大字。
《牧虎關》 京劇《牧虎關》一名《黑風帕》,一名《背鞭認子》,描寫宋代名將高懷德的後代高旺,原在楊家將帳下,因遭奸臣陷害而被貶雅誌府為民。京劇《牧虎關》為淨角“三關”劇目之一,另外兩者是以尉遲恭為主角的《白良關》和以姚期為主角的《草橋關》。
《空城計》 又名《撫琴退兵》,京劇傳統經典劇目,取材於《三國演義》第95回。敘述的是諸葛亮因馬謖自持才能而失掉街亭,魏將司馬懿乘勢引軍15萬攻打諸葛亮駐地西城。京劇名角餘叔岩、馬連良、譚富英、楊寶森、奚嘯伯等均演此戲,唱詞略有不同。
《百花公主》 戲曲劇目。著名京劇旦角程硯秋曾在上海演出過《女兒心》,亦此題材。1960年,上海京劇院蘇雪安、張丙昆在李玉茹《百花贈劍》演出本的基礎上加以改編,1960年10月在天蟾舞台首演。其內容是安西國百花公主的愛情被現實摧毀的故事。
吳梅 (1884~1939),近代著名全能曲家,度曲譜曲皆極為精通,對近代戲曲史有很深入的研究。吳梅在文學上有多方麵成就,在戲曲創作、研究與教學方麵成就尤為突出,被譽為“近代著、度、演、藏各色俱全之曲學習大師”。
《拜月記》 又名《王瑞蘭》、《幽閨記》。越劇古裝劇,南戲四大名劇之一,為南戲新編係列劇目之一。元代施惠原著,施小琴1999年改編,在內容與形式上都作了較大的變動。故事源自關漢卿的《閨怨佳人拜月亭》雜劇。此劇目為著名表演藝術家李憶蘭、小花玉蘭的代表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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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春泉是湘劇界著名的“六歲紅”,是湘劇“首屈一指”的藝術大師,祖籍湖南湘潭。 她4歲學藝,6歲登台,表演瀟灑大方,嗓音剛勁、圓潤、行腔揮灑自如,是劇團的台柱子。
在近80年的藝術實踐中,劉春泉刻苦磨礪,博采眾長,融言桂雲、陳紹益、黃菊奎三家之長,不拘一格,在似與不似之間,並增加了一些花腔,重視唱做結合,形成了她獨特的演唱風格。新編曆史劇《李白醉酒戲權貴》是劉春泉藝術的最高峰。
湘劇三大流派齊頭並進
湘劇流行於湖南,源出於明代的弋陽腔,後又吸收昆腔、皮黃等聲腔,形成一個包括高腔、低牌子、昆腔、亂彈的多聲腔劇種。它包括長沙湘劇、桂陽湘劇、衡陽湘劇3個流派。
長沙湘劇多用長沙官話演唱,主要流行於長沙、湘潭,後來逐步向善化、益陽、瀏陽、醴陵、寧鄉、湘鄉、攸縣、安化、茶陵、湘陰諸縣發展。
在這以後,長沙湘劇班社層出不窮,其中,以伍雲科班和同春戲班影響最大。這些班社的流派各不相同,如福秀班以唱高腔為主,大普慶班以唱昆腔為主。
長沙湘劇的腔調有的粗獷、奔放,有的委婉、流麗,具有濃厚的地方特色。腔調最初以高腔和低牌子為主,後加入了彈腔及部分民間小調,形成高腔、低牌子、昆曲3大聲腔。
長沙湘劇高腔的唱念用中州韻結合長沙方言六聲字調,後來受安徽青陽腔以及亂彈腔影響,滾白、滾唱,曲調接近口語,唱詞通俗易懂,具有深厚的群眾基礎。
長沙湘劇高腔共有三百多支曲牌,如《漢腔》、《四朝元》、《山坡羊》、《金蓮子》、《鎖南枝》等,其中以徵調式為多,宮調式較少。曲調進行大跳與級進相結合,因而有高亢爽朗、流麗甜美的特色。
長沙湘劇有傳統劇目600多個,其中亂彈劇目500多個,高腔劇目100餘個。高腔的“四大連台”和“六大記”是演出較早、保留較長的代表性劇目。其中,許多劇目出自宋末南戲、元代雜劇和明清傳奇。故事多取曆史演義、通俗話本和民間傳奇。
長沙湘劇從劇目的長短來劃分,則有連散折戲、整本戲、台本戲之分。
散折戲,或稱單折戲,為戲班常演的精彩折子戲。演出時間每折一小時左右。
散折戲是湖南保留高腔劇目最多的劇種。盛演不衰的散折戲主要有《醉打山門》、《打碑殺廟》、《昭君和番》、《佳期拷紅》、《遊街墜馬》、《思凡》、《描容上京》、《八戒鬧莊》、《打鼓罵曹》、《楊滾教槍》、《罵府生祭》、《打龍棚》、《雁門提潘》、《高旺進表》、《攀良起解》等。
整本戲又稱為正本戲,每本演出時間多在5個小時左右,故事內容獨立完整。
連台本戲是多在酬神活動頻繁的秋冬之時連台演出,每天演一本,演唱時用大鼓大鑼伴奏,因而又稱大鼓戲,主要有《目連傳》、《封神傳》、《嶽飛傳》、《西遊記》、《混元盒》等。
桂陽是湘南的重鎮,是湖南昆曲的發祥地。湖南昆曲與江蘇昆曲同源,因藝人和班主出自桂陽,便有“桂陽昆班”之稱,因此桂陽湘劇也叫做桂陽昆班。
據《桂陽直隸州誌》載,明嘉靖年間,桂陽一帶已有戲曲活動。至明代萬曆年間,有桂陽籍的蘇州官員帶來戲班,自此昆曲流入桂陽,與當地土語、民間音樂相融合,形成了桂陽地方化的戲曲語言聲腔,也就是後來的“桂陽湘劇”。如今,桂陽仍保留有80多座較完整的古戲台。
常德文人龍膺在家鄉寫的《詩謔》中,就有“腔按昆山磨嗓管”的句子。他曾著有《藍橋記》、《金門記》等傳奇,由家班用昆曲演唱。
桂陽湘劇文辭典雅,曲調清俊婉轉,舞姿優美,武功技藝卓絕,表演情真意切,將詩、樂、舞、戲溶於一爐。桂陽湘劇裝飾音少,樸實高亢,不如蘇昆細膩柔麗,但節奏緊湊,形成了湖南地方特色的俗伶俗譜。
桂陽湘劇為滿足多紮根農村,所演劇目多為故事情節完整的明清傳奇。劇本說白采用湖南方言,這是昆曲在湖南走向通俗化的一個特點。
桂陽湘劇職業班社最早出現在清代初年,當時桂陽一帶昆腔多用“秀”字命名。1791年,廣東梨園會館的會碑記上,就記載有湖南集秀班的班名,說明最晚在清乾隆年間,桂陽湘劇已經有了職業班社。
清末,桂陽等地相繼有昆文秀班、老昆文秀班、福昆文秀、勝昆文秀、昆美秀、昆文明等15個湘劇班社。因此,當地群眾習慣將桂陽湘劇稱為“文秀班”。
衡陽湘劇的戲劇演出活動曆史悠久。早在明代時的1274年,文天祥路經衡陽,為其時歌舞戲曲之盛所感,寫有《衡州上元記》,詳細記載了那年他所見到的正月十五,衡陽人民“為百戲之舞”的盛況。
衡陽湘劇在清同治、光緒年間,有劇目1000餘個,內容豐富:有來自北雜劇的劇目,如《單刀會》等;有來自早期弋陽腔的劇目,如《目連傳》等;有來自弋陽腔和青陽腔的劇目,如《琵琶記》、等;還有大量《三國》、《水滸》及“三十六按院”的一大批南北路劇目。
經演出實踐的消長更迭,現有傳統劇目682個,其中彈腔劇目有500個以上,高腔劇目近100個,低牌子劇目保存在連台大本戲中的有200多折,但獨立單出的則為數不多,昆腔及雜曲小調劇目亦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