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氣量好,還有心做在這裏陪小人促膝長談,小人這心裏不安生,替大人懆得不行,哪裏還能坐得住,道一聲急什麼?”
魯南朝被楊世修一腳腳死踩痛處,眸光一凜,沉聲道:“楊世修,你這是在和本官吵架嗎?”楊世修噗嗤一聲笑得前仰後合,搖頭道:“怎麼會呢大人,小人怎敢和你吵架?我楊世修要是想吵架,也不會選一個連吵架都要問上一句是不是要吵架的蠢貨啊?”
魯南朝被氣笑了。他抬手虛點了楊世修兩下,抬腿走人了。
楊世修咣當一聲關門落栓,吹燈睡覺。
這驚心動魄的一夜致使楊世修失眠了,但真正令他心驚動魄的事兒還在後麵。
楊世修有個習慣,每當他失眠或者失意,他就會打開那個豪不起眼的小腳蹬,倒出自己的私房錢,在月光下一遍遍數著,仿佛那些零碎的銀子能令他安心。
可今晚,注定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小腳蹬還在,那些散碎的銀子卻無翼而飛了!
楊世修抱著小腳蹬,傻了。
他想罵,罵那個吃他喝他睡他……呃……睡了他床的死女人!黑心黑肝的醜東西,竟然還是一位梁上君子。呸!摔死她個梁上君子!這個殺千刀的下作貨,手腳憑地不幹淨!
放著他這麼個活色生香的美男子不偷,偏偏向他的銀子下手,如此沒眼水兒的女子,活該她一輩子沒魯南朝回到府衙裏休息了一會兒,便帶人又去了後山。
這裏人所謂的後山,外人都叫它豔山。關於豔山的傳說有很多,卻無一不是充滿了神話色彩。豔山很高,很廣,是由多座小山和兩座大山組成,離遠看竟像女人美麗的身體。
隻不過,那女子沒有雙腿,身下是一條長長的尾巴,類蛇。
依山而居的村落有四個。但每個村落裏的人都隻敢在山腳下活動,不敢到深山老林裏去。曾經,也有那獵戶餓得狠了,跑到山裏麵去狩獵,結果一去無回。
不信邪的人也有很多,但無一不是葬身深山老林裏。更誇張的是,曾經有一隊二十餘人送嫁,仗著人多,為了節省路程,往深山裏走了一段,結果,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簡直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於是,便有傳言說,豔山裏多精怪,不許活人進入。
至今,從豔山裏走出來的人,隻有兩名活著。
一是劉詩豔,二是一名身穿灰色衣袍、頭戴灰色幕籬的男子。
魯南朝帶著衙役來到下河村,特意繞開了寡婦門前,向其他村民詢問起關於山魈的其他線索,或者說最近可有怪異的事情發生。
不想,那寡婦得了信兒,竟甩開腳丫子跑了過來,嚇得魯南朝示意高大柱上前,必要時可以犧牲色相,擋住這熱情的小寡婦。
當然,他也不介意真的將寡婦家的母豬拉走,打打牙祭。畢竟,自己當個縣太爺這麼久,一點兒不得民心的事兒都不做,實在是對不起將自己下放到此地的那個人啊。
然而,寡婦讓魯南朝失望了。
寡婦明白了魯大人是不可褻瀆的,於是直接爆料道:“大人,昨天日頭快落山的時候,俺看見一個人,從山上下來咧。”
魯南朝輕挑眉峰:“哦?”
寡婦興奮地繼續道:“對,一個穿著灰不拉幾的人,頭上還帶著一個灰不拉幾的帽子,也看不清長成個什麼模樣,反正是從山上下來地。
俺就尋思,這人不是咱們這的人,也不像是其他村的人,那就一定是從深山裏跑出來的精怪!”一拍大腿,“哎呀媽呀,這麼一說,還真是像咧!俺們爬個小山坡,一不小心都會刮破了衣服。
那人還帶著帽子,帽子上還擋著一層紗布,身上一點兒刮傷都沒有。嘿,你說奇不奇怪?”
魯南朝問:“他下山後,可做了什麼?”
寡婦的眼波開始閃躲,磕巴道:“沒……沒做什麼。”說著,就想走;想走,卻又邁不動步,隻好撞著膽子道,“大人,俺就是來問問,俺家那兩隻窩窩頭和那隻相依為命的小母雞,啥時候能給俺送回來?”
魯南朝大喝一聲:“大膽!”
寡婦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大……大人,俺俺……俺錯了,俺再也不敢多嘴了……”魯南朝眯了眯狹長的眼睛,詢問道:“說,你到底和那人說了什麼?”
寡婦後悔死了。為了有機會搭話,問問自家母雞的事兒,就急吼吼地趕來,結果一張嘴,就將那灰衣人的事兒給抖了出來。真是,該打!
被魯南朝如此責問,她也不敢隱瞞,便一五一十地將事情講了出來:“回……回大人,那人下山後,看見了俺,就和俺打聽,是否看見一個紅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