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動作，不緊不慢，好像在玩，但下手絕不含糊。
柳青瑤往嘴裏又扔了一顆蜜餞，點頭配合道：“對，柳青瑤從不傷人！”她傷的哪裏是人，明明就是奴嘛。奴同貨物一般，不是人。
蔣詩豔氣得顫抖了。這是在罵蔣竹根不是人嗎？若蔣竹根不是人，那自己作為蔣竹根的主子，又是什麼？
她發現，自己的心機、謀略、手腕、學識、辯才，在這主仆二人麵前竟統統不管用，還隱隱透著沒有還手之力！實在是太可恨了！
她想要拂袖而去，又覺得這樣太像落荒而逃。再者，她還有事要請教魯南朝，不好在此時離去。
蔣詩豔深吸一口氣，盡量挺直背脊，柔化麵部表情，似笑非笑地掃了柳青瑤和楊青青一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也不說什麼，但那表情明顯在告訴大家，她不想與兩個傻子較勁。
魯南朝玩味地勾起唇角，感覺今天來得值了，堪比看了一場高－潮迭起的戲。
蔣詩豔再次為魯南朝斟上茶水，十分幹淨利索地轉移到自己最關心的話題上：“如顏聽聞六合縣裏出了一個妖物。
那妖物通體黑毛覆蓋，行動與常人無異，且凶殘成性，禍害了不少人家，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魯南朝看了看杯中茶，暗道：再喝下去，自己就要學那蔣青晨，道一聲失禮了。
他放下茶杯，沉吟片刻，回道：“六合縣內卻是驚現一通體覆蓋獸毛的妖物，百姓稱其為山魈。也有人說那東西是妖，是從豔山上跑下來的妖。
我與那妖物有過一麵之緣，知其卻非善類，也頗有些害人的手段。至於她都禍害了哪些人家，現在尚且說不準，單我知道的，那燕家戲班便是其中之一。”
一直毫無存在感的蔣青晨突然開口道：“那妖物是男是女？可能口吐人言？”
魯南朝沒想到一心侍神的蔣詩豔和清心寡欲的蔣青晨竟然會對那妖女有幾分興趣，便眯了眯眼睛，在話在心裏衡量一遍後，回話道：“這個嗎……說起來，南朝雖然沒有親耳聽見那妖物口吐人語，但卻聽一個慣偷交代過，那妖物不但會說話，而且十分工於心計。
至於妖物是男是女，這個反倒不好說了。那妖物有可能是男子，也有可能是女子。”
喬清晨問：“為何？”
魯南朝直勾勾地盯著蔣青晨說：“因為，那妖物有兩個！”
蔣青晨的眸子微縮，卻很快恢複正常。他若自言自語般問道：“兩個？”
魯南朝幹脆換了一個姿勢，將屁股實實在在地坐到地席上，慵懶道：“可不是兩個麼。一名女子，一位男子。
那男子雖然頭戴幕籬，遮擋了部分身形，但四肢修長，身姿挺拔，必是男子無意。那男子曾放火燒了我的縣衙，當真是……好大的狗膽！”
抬手，遙指蔣青晨，“那男子身形倒是和青晨有幾分相似。不過，我看青晨乃芝蘭玉樹般的人物，又怎會是那渾身覆獸毛的妖物？”
魯南朝這話說得並不詳實，但若追根究底，他也能推脫一句並不了解。畢竟，他確實沒見過神秘男子的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子。
再者，假山魈是女祭司的事，也不過是自己的猜測而已。今日，他有意混淆視聽，方便自己渾水摸魚，自然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蔣青晨淡淡道：“此笑話，不好笑。”
魯南朝哈哈大笑：“看來，我實在不適合講笑話啊。”舉目環視一周，“來來來，誰來講一個好玩的笑話。”
他見無人應自己的話，便將手指頭徑直點向了柳青瑤，“來來，你來講一個。講得好笑，我便給你添個彩頭。”
柳青瑤被點名字後，表情仍舊顯示有些木訥，她愣愣地回望著魯南朝，張了張嘴，就在所有人覺得她會講些什麼的時候，她卻隻給出兩個字：“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