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生敬畏(1 / 2)

二人身側是楊家的大門,周圍是一場纏綿悱惻的細雨,身後是一輛緩慢而行的馬車,身前是彼此對想對方死的那個人。

然,二人卻親吻在一起,猶如一場最動情的笑話。

柳青瑤心想:呦嗬,不是聖潔嗎?不是有潔癖嗎?不是不能沾染俗氣嗎?今天,就用最醜的女人狠狠地惡心你一把!

雖然這個手段簡直堪稱殺敵一千字損八百,但現在劉詩豔是柳青瑤,不是劉詩豔,柳青瑤不介意自己親吻了一個絕世大美男,作為劉詩豔自然也用去介意。

再者,放眼方圓數百裏,想找出一個比柳青瑤醜的,怕是不容易啊。

雨還在下,傘下卻一片詭異的旖旎。

於此同時,小憩無能的魯南朝又掀開了車簾,看向雨中的二人。拜車夫所賜,一直駕著馬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蔣青晨的身側,想著隨時接駕。

所以,魯南朝一掀開小窗簾,便看見蔣青晨低頭吻上柳青瑤的嘴!

夜色闌珊時,焚香沐浴後的蔣青晨,換上了一身天青色的寬大衣袍,緩步走進涼亭,對魯南朝斂衽一禮,道:“久等了。”

魯南朝回了一禮,笑道:“南朝時常鍛煉自己的耐性,今日更勝一籌。”

蔣青晨淺淺一笑,跪坐到幾旁,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嫋嫋,卻沒有人再說話。

從韓家出來後,蔣青晨淋了雨,直接回了花雲渡。魯南朝有求於人,直接跟了過來。不想,蔣青晨這一沐浴更衣,就是兩個時辰。魯南朝便等了兩個時辰。

誰都沒有提蔣青晨與柳青瑤親吻之事,就好像此事從未發生過一樣,但實際上,二人心知肚明,此事確實真實地發生過。

因為,就在當時,魯南朝將紅衣踹下了馬車,讓她去給楊青青取裙子。隨即,他自己也下了馬車,踱步站在了蔣青晨與柳青瑤之間,與二人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雨一直下,且越下越大,拍在臉上有些疼。

蔣青晨沒有動,臉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深深地望著柳青瑤那張帶著金色麵具的臉。

那雙眼中,仿佛彙聚了萬千色彩,卻又沉得有些駭人,即像瀕臨死亡的候鳥,亦像神功大成後的癲狂,最後統統歸於沉靜,一種黑洞洞的沉靜,深不見底。

柳青瑤的臉上覆著麵具,更是看不出喜怒哀樂。她安靜地撐著綠油油的傘,轉身,一步步走向韓宅,消失在門口。

身後“三界”震動,若海嘯中的龍吟,隱隱帶著殺意與說不明道不明的纏綿,端得是霍亂人心。

蔣青晨的唇邊沾染了一塊紅色胭脂,既香豔靡麗得誘人心弦,又如一場殘殺後留下的血痕,無比殘忍。

紅衣取來裙子遞給楊青青,楊青青在馬車裏換了衣裙後,撐著紅衣拿來的傘,萬分不舍地回了韓宅。

蔣青晨轉身跨上馬車,坐進車廂。

魯南朝亦然。

二人一路無話,直到回了花雲渡,蔣青晨去沐浴更衣,魯南朝也在福管家的招待下,換上一身蔣青晨新做的白色袍子,等在此處兩個時辰。

小泥爐上煮著沸水,水霧氤氳著小涼亭,空氣裏卻顯得有些幹燥,似乎有什麼東西能灼傷人的肌膚。

楊青青那條沾染了血的裙子就擺在魯南朝的左手邊,他卻沒有急著將起捧出,讓蔣青晨驗明此血是否屬於韓小娜,而是和蔣青晨一樣,為自己倒了杯熱茶,細細品著,慢慢喝著,試圖讓這滾燙的茶水潤滋潤一下有些幹涸的胸腔,澆滅一些不應該有的火氣。

不知過了多久,魯南朝朗聲一笑,摸了摸下巴,道:“此等良辰美景,若是能淺酌幾杯,豈不快哉?”

話音未落,隻聞得一陣清冽的酒香傳來。

魯南朝嗅了嗅,舉目向一葉扁舟望去。

但見一位絕色女子穿梭在淺粉碧葉之間,好似乘風駕鶴而來。

那絕色女子身穿白色衣裳,外罩淡綠色青色長衫,腰間墜了一塊清瑩剔透的淡紫色美玉。發絲輕挽,隻插了一根通體潤白的荷花簪,腳蹬一雙以夜明珠點綴花心的粉紅色繡鞋,手捧一壺飄散著誘人香氣的好酒。

不知酒醉了人,還是人醉了酒?

那絕色女子旁跟隨著兩名婢女,正是蔣竹根和錢誌超。

二人手中各打著一把蓮花燈,並分別提了一個食盒。

那蓮花燈發出幽黃的光暈,為絕色女子渡上一層神秘而靡麗的光,襯得那臉龐越發的清麗不俗,竟如墜落人間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