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好生敬畏(2 / 2)

絕色女子緩步走進涼亭,動作優雅地施了一禮,喚了聲:“魯大人,堂哥。”

魯南朝還了禮,道:“詩豔何必如此客套?和清晨一樣,直接喚我南朝就好。”

蔣詩豔跪坐到幾的另一側,淺淺一笑,既不直接拒絕,也不應承下來。這若即若離的距離,拿捏得真是恰到好處。

魯南朝眼波蕩漾,似深情款款。他道:“聽聞詩豔會岐黃之術,還請詩豔為南朝診斷一二。南朝最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偶爾還會感歎一下春風秋月,不知是何緣故?

蔣詩豔用眼尾掃了魯南朝一眼,那一眼堪稱風情萬種。她提起酒壺,一邊為魯南朝斟滿,一邊用極其緩慢的語調說:“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那必然是缺此味兒嘍。”

魯南朝穿著蔣青晨的衣袍。蔣青晨的衣袍素來考究,質地輕盈,行若流雲,揮動衣袖間便有了幾分雅仙的味道。

偏偏魯南朝將衣領鬆開,露出一截小麥色的胸膛,便有了幾分慵懶的愜意和放蕩不羈的邪魅。他眯著狹長的眼睛,將酒杯湊到嘴唇,淺酌一口,意有所指地讚歎道:“果然是想此味兒了。”

蔣詩豔微微垂下眼瞼,親手將菜擺放到幾上:“空腹飲酒最是傷身,還請嚐些小菜。”

她的睫毛輕顫,臉頰微紅,那樣子既如仙桃誘人咬上一口,又如九天仙女般不容凡人親近。此等模樣,就如一根潔白而柔軟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撩撥著人心。

魯南朝微微有些失神,覺得自己似乎已然醉了三分。想自己自負一生,總覺得無人能與之匹配,因此寧願孑然一身,也不願屈尊將就。自己同科之人,多半已經兒孫滿堂,偏自己屈居清流縣一隅,至今無良緣。

雖說取妻當取閑,納妾當納顏,可自己寧願多交幾個可以相忘於江湖的紅顏,也不願辜負了良家女子的癡心一片。嗬……如此說來,他尚算一個好人?嗤……不過是不喜罷了。

不知為何,今日見了絕色傾城的蔣詩豔,他腦中卻想起了另一名女子的身影——劉詩豔。

一個坑了他很多財物的女子!

他魯南朝這輩子,一直都是坑別人,被坑得如此慘烈,還是新娘子上轎頭一遭。

他那時草木皆兵,還曾懷疑那劉詩豔就是妖女,以為她還會接近自己,達到某種目的,卻不想,那女子就像石頭沉入了大海,鳥兒回歸了山林,再也不見蹤跡。

若有可能,自己還真想再見見她。

哎,自古多情空餘恨,最是無情多情人呐。

魯南朝正對月感慨,想要回憶一番往日的紅顏知己,證明自己尚有幾分魅力,思緒卻突然蹦到了蔣青晨身上。

自己不娶妻納妾,已是異類,可蔣青晨瞧著也不是十六七的少年郎,為何一直未曾迎娶娘子?莫不是,有病吧?

這麼想著,他便向蔣青晨望去,正好看見他掐著中指,凝望著月亮,似乎在掐算著什麼。

魯南朝見蔣青晨如此,便收斂了心神,問:“清晨可是算到了什麼?那血是否屬於韓小娜?”今日,蔣青晨算到天會下雨,所以帶了把傘出行。雖然最後他還是被澆成了落湯雞,但卻足以證明此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到底是幾把刷子,還要再看看。

蔣青晨不答,仍舊望月凝思。

魯南朝等了片刻,喚了聲:“清晨?”見他不應,便伸手去拍了蔣青晨的肩膀一下。

蔣青晨緩慢地轉頭看向魯南朝,問:“何事?”

魯南朝微愣,回道:“清晨望月掐算,可是算到了什麼?”

蔣青晨低頭看了看自己掐著的中指,又扭頭看向魯南朝,用飄渺之音回道:“被蚊子咬了個包而已。”說完,展開掐著的中指。

借著蓮花燈的光,魯南朝探後看清,蔣青晨的中指上果然鼓起了一個蚊子包。

魯南朝突然有種自插雙目的衝動!當然,在此之前,他想先掐死蔣青晨這個愛愣神的二貨!

魯南朝心中所想並不表現在臉上,麵上仍舊是一副享受美酒的模樣,且調侃道:“真是一隻該死的蚊子啊。清晨不應放過此等吸血蚊。”

蔣青晨卻如真神般悲天憫人起來,幽幽道:“一隻蚊子的自然秉性而,清晨怎可殺生?”

魯南朝挑眉,認不出刺了他一句:“今日在韓宅,清晨揮劍斬殺吸血蝙蝠的動作倒是幹淨利索,令南朝好生敬仰。”

蔣青晨笑了,雲淡風輕地來了一句:“哦,是嗎?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