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朝忍著笑,點頭道:“恭喜了。”
楊青青快哭了,哽咽道:“可……可……可是我不想嫁給他啊!”
柳青瑤義正言辭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你說不嫁不嫁的?”
楊青青張了張嘴,沒詞兒了。
魯南朝輕咳一聲,道:“走吧,我們去韓府看看。”
楊青青幹巴巴地道:“不吃飯了?”
魯南朝回頭,笑道:“午再吃。”
楊青青隨著眾人前行,突然扯住柳青瑤,問:“我……我爹,沒答應吧?”
柳青瑤反問:“我哪兒知道?”
楊青青猛點頭:“還好、還好,應該是沒答應呢。”
柳青瑤咧嘴笑道:“嫁吧、嫁吧,錢子根會善待你的,他喜歡咱們這樣的。”
楊青青愣了,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喜歡咱們這樣的?”
柳青瑤點頭,那模樣格外誠懇。
楊青青眨了眨眼睛,腳步開始發飄。她想到錢子根那清秀俊雅的臉龐,心裏竟隱隱有些發熱。她喃喃道:“他竟然喜歡我?”
搖搖頭,又咧嘴笑了。那笑,堪稱虛渺啊。
日後,楊青青翻起今日的舊賬,說柳青瑤騙她,說什麼錢子根喜歡她。柳青瑤卻有理有據地矢口否認,楊青青這才發現,自己被語言那種鬼東西給騙了。
是啊,柳青瑤說得是,她覺得錢子根是“喜歡咱們這樣的”,又沒說錢子根喜歡楊青青了。
魯南朝不知道柳青瑤為什麼要坑楊青青一把,但一想到楊青青的花癡行徑,覺得她被坑一下還是有好處的,免得哪天真遇見騙子,吃了大虧。
蔣青晨一直默不作聲,卻仔細打量了柳青瑤兩眼。她臉的傷,好得倒是夠快的。
四人走到柳家門口,見大門貼著封條,整個柳家顯得死一般的沉寂,隱隱有種鬧鬼的氛圍。
楊青青問:“表哥,這家人呢?”
她最近事忙,還真沒注意到柳家人都去了哪裏。
魯南朝扯下後門的封條,掏出鑰匙,打開大鎖,推門而入:“韓老爺被下到大監裏,已經招供。他那些家眷席卷了韓老爺的銀兩,四處逃命去了。嗬……我又不是嗜殺成性,有何可逃?”
柳青瑤掃了魯南朝一眼,腹誹道:你不嗜殺成性?開自己玩笑,有意思?再者,若那些家眷不卷著韓老爺的銀兩跑了,那些銀兩怕是會直接落入你的銀庫吧?
魯南朝回頭,衝著柳青瑤勾出一笑,像能洞悉她此刻的想法似的,竟給她來了一記“我知你心”的眉目傳情。
柳青瑤別開臉,想要自戳雙目。
楊青青睜大了眼睛,咋呼道:“柳家這麼倒了?表哥,那韓老爺如何招供的?”
魯南朝回身將後門插,引領三人往韓小娜的閨房走:“那韓老爺長期失眠,一直依靠藥物方能入睡,最近卻不知得了什麼法子,竟然不再問醫拿藥。
韓小娜偷取小娃兒之事暴露後,有屬下從柳家後院的花圃裏挖出一個剛離世不久的小娃兒。那小娃兒生前被金針封了咽喉,又被灌了藥。
挖出來時,其腹部淤青,臉色慘白,顯然是被重壓腹部至死。我連夜審了那韓老爺,用了些手段,方得知,韓小娜得了一秘方,能讓人安睡如嬰兒。
那便是枕著小娃兒的肚皮睡覺,俗稱嬰兒枕。那嬰兒枕要用年紀隻有兩三歲的小娃兒製成。為了不讓小娃兒影響主人的休息,便喂其藥,使其酣睡。因怕小娃兒醒來後哭鬧,便用金針刺喉,使其失聲。”
楊青青怒極,破口大罵:“真是個畜生!不應放走楊家其他人,像他們這樣心腸歹毒的人家,要死弄死一窩,不能放走一個!”喘了兩口氣,問道:“表哥是如何判那韓老畜生的?”
魯南朝回道:“絞刑。”
楊青青攥拳道:“太便宜他了!”
魯南朝補充道:“先從他的腳趾開始,寸寸絞斷。”
楊青青打了個哆嗦。
魯南朝拿了火把,分給其他三人。四人一同來到韓小娜的閨房,魯南朝指著那口大木頭箱子說:“且進入一探究竟。”
言罷,一腳踢向櫃體機栝,縱身躍下。
蔣青晨緊隨其後,跳入地道。
楊青青拉著柳青瑤,支吾道:“柳青瑤啊,那個……你是從哪裏出來的?那裏夠不夠寬啊?我……嗬嗬……這裏有些窄……”
柳青瑤點頭表示明白,轉身在韓小娜的房間裏轉了一圈。
楊青青問:“你在看什麼?”
柳青瑤回道:“看看韓小娜留下的痕跡。”
楊青青隨手翻了翻韓小娜放在案的幾捆竹簡,道:“我看韓小娜的閨房和我的沒啥兩樣,咱倆還是快點兒下去吧,別讓表哥他們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