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韓小娜的閨房裏發現了兩折戲譜,竟是趙五九慣唱的兩首。那兩劵竹簡顯得十分瑩潤,顯然曾被韓小娜細細撫摸過很多遍。
若她猜測的不錯,那韓小娜是韓桂的戲迷。而戲班,也是藏汙納垢的好去處。
是了,如今趙五九改名叫韓桂,獨自一人撐起了韓家戲班,也算是這青柳縣裏有名有姓的唐當家了。
雖然柳青瑤不曾去看趙五九,但關於他的消息,卻是一直有所耳聞。知道他如今潔身自好,隻唱戲,不做其他營生。
柳青瑤在黑暗悄然前行,快行至韓家戲班時,卻見韓桂的馬車從身邊駛過,然後慢慢減速。
這時,四名彪形大漢突然從巷子口躥出,將馬車團團圍住。
車夫全子,諂媚地咧嘴一笑,跳下車,彎著腰,一邊伸手要錢,一邊小聲道:“各位爺,小人在他的車廂裏點了迷香,想必這會兒人已經睡熟了。”
話音未落,一名大漢突然出手,一刀抹了車夫全子的脖子。與此同時,另一大壯漢撲進了車廂,不費吹灰之力將韓桂套麻袋,扛著跑進一輛隱藏在暗處的馬車裏,由第三名大漢駕車,飛快離去。
殺了車夫全子的大漢將其扔進車廂裏,趕車到偏僻的地方,連人帶車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第四名大漢留下,將地的血跡用土蓋住,並抹去自家車輪的痕跡。
四名大漢配合得天衣無縫,顯然已經是預謀已久,或者說,做此事已經朗朗手。
柳青瑤望了望已經飛馳離去的馬車,轉頭走至留下清理現場的大漢身後,問:“是誰讓你們抓韓桂?”
大漢不曾想到自己身後竟然有人,嚇了一跳的同時也起了殺心,回身便是一拳,直擊柳青瑤麵門。
柳青瑤向後退了一步,同時伸出手,如同一條爬行的蛇般,纏大漢的手,並用指甲在其手腕處輕輕一劃。
大漢隻覺得手腕處一涼,緊接著鮮血噴湧而出,拳頭再也使不出半分力氣,仔細一感覺,才知道,自己竟被眼前之人挑斷了手筋!
大漢驚駭莫名,忙向後退去,借著月光隱隱約約看見柳青瑤的那張臉,誤以為自己見了鬼,張開大嘴要喊“鬼啊”,卻因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務,硬是強迫自己閉了嘴巴。
他將心一橫,狠狠地踹出去一腳,直襲柳青瑤小腹。這一腳若是踹實誠了,一般女子這輩子是別想當娘親了。
隻可惜,他遇見的不是一般女子,而是他更心狠手辣的女祭司。所以,當大漢將腳收回來的時候,直接跌倒在了地。因為,他的腳筋也被柳青瑤給劃斷了。
大漢心駭然啊,從他們四兄弟出道以來,沒見過這麼狠的角色。尤其,還是一個無鹽醜女。他掙紮著向後爬去,想要逃離死亡的恐懼。
柳青瑤不緊不慢地跟在大漢身後,看著他拚盡全力地往前爬,隻是淡淡地說了句:“最後問你一遍,是誰讓你們抓韓桂?”
大漢真想痛快地交代算了,但一想到受雇之人的手段,是那般血腥殘忍,他忍不住渾身打了一個冷顫,咬著後槽牙,哆嗦道:“不……不不……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柳青瑤彎下腰,又用指甲挑斷了大漢的另一隻腳筋,嗤笑道:“助紂為虐,你也要有助紂的資本。”說完,還輕聲詢問道,“不疼嗎?怎麼都不叫?你這樣讓我太沒有成感了。”
大漢的四肢被柳青瑤接連挑斷了三肢,僅剩下的一隻左手正拚命地在土地扒拉著,試圖逃離這個惡魔。
他不是不疼,而是不敢叫!
他的差事雖然辦了,但有這位惡魔在,也不知最後會不會成。在那位爺的手下做事,一次失敗,便是棄子,下場往往是莫名其妙地消失,讓作為同僚的其他人,隻剩下莫名驚悚和無法形容的畏懼。
他現在已經變成殘廢,那位爺不會養著閑人,自己似乎有理由將其供出,換下自己即將被挑斷的手筋。可,自己還有三個兄弟。
若那位爺知道,是自己出賣了他,自家的三個兄弟一定會從這個世消失。
他,不敢賭!
不能說,堅決不能說,算死,也不能說!
大漢臉的汗水像下了一場暴雨,身的汗水早已將衣褲濕透,混合著血水和泥土,既狼狽不堪,又惡心恐怖。
柳青瑤勾唇一笑,道:“好,給你個痛快。”
彎腰,伸手去摸大漢的脖子。
大漢突然暴發出聲嘶力竭、震耳欲聾地吼聲:“我說!我說!”
他的聲音嘶啞、悲切,仿佛已然被命運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