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小東西無一不是做工精致,且幹淨透亮,顯然常被撫摸擦拭。
暗室間有一張床,正常的床卻要高一尺,像錢子根的衣領和衣袖一眼,都正常的尺寸要長一些。
那張床十分簡潔,幾分像床,幾分像幾,看來來有些古怪。床有四柱子,每條柱隻有一尺長,卻同成人手臂一般粗壯。
麵雕刻著特別漂亮的紅蓮,看起來有幾分妖豔。每根床柱,都穿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孔洞。孔洞裏穿過一條長鐵鏈。
鐵鏈的一頭探入床底,另一頭連著一個手腕粗細的精鐵圈。那精鐵圈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隱隱泛著鏽紅色。
床身亦是由精鐵打造而成,厚實精致,與四柱為一體。
床麵是一塊半尺厚的完整血玉,可謂是幾世都難得一見的珍寶。要知道,隻巴掌大小的血玉,便已經價值不菲,更何況如此大的整塊,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然,若細看,便會發現,那其實並不是一塊血玉,而是一塊漢白玉。隻不過,有鮮血經年累月地浸入,使其看起來像是塊血玉而已。
必須一提的是,為謀取暴利,有那製作假血玉的老師傅,便是將玉燒燙,然後快速塞進活著的牲口身體裏,使其被鮮肉裹住,被鮮血浸透,幾次後,血玉初成。
不過,一塊血玉的製作,往往會死很多頭的牲口,但成色往往不好。因此,便有傳言道,想要製作出一塊真正能以假亂真的血玉,必須用人!活著的人!
錢子根對血玉倒是沒有執著,不過他確實在無意間,製作出一大塊足以以假亂真的血玉。
玉內浸血,按理說暗室裏應該有股血腥的味道。
但是,沒有。錢子根有輕微的潔癖,總會收拾這間暗室。裏裏外外,都會擦拭得纖塵不染。再者,暗室裏是通風的。此設計十分巧妙,風吹不亂火苗,人卻能呼吸自然,不會覺得憋悶。
錢子根將韓桂輕輕地放到玉床,圍著他轉了兩圈,眼慢慢彙集起亢奮的情緒,好像一個餓了很久的人,終於得到一碗人間美味。
他明明餓得恨不得撲去,將其倒入口,囫圇吞下,卻因此美味屬於人間珍品,不舍得立馬將其吞入腹部,想要多看幾眼、多聞幾下。
錢子根湊近韓桂,在他的臉輕輕地嗅了嗅。雖然錢子根的臉仍舊戴著金麵具,但卻擋不住那份饜足。
他有些戀戀不舍地離開韓桂,去角落裏淨了手,然後取出一疊軟布,走回到窗前,底下頭,伸出手,展開長長的軟布,小心翼翼地抬起韓桂的手臂,將軟布一層層地纏繞在韓桂的手腕,然後用可以開口的精鐵圈扣住韓桂的手腕,鎖住。
如此這般,錢子根將韓桂的四肢皆鎖進了精鐵圈裏。他扭動機栝,鐵鏈緩緩滑動,帶動了韓桂的四肢,將其拉成了一個太字。
錢子根停下機栝,繞到韓桂的身側,拿出鼻煙壺,取下小蓋子,將鼻煙壺湊到韓桂的鼻前輕輕一掃。
那臭煙的味道,直衝韓桂腦門,他在一陣劇烈的咳嗽,終是醒了過來。
錢子根像一位溫柔的好情人,柔聲道:“醒了?”
韓桂從初時的迷茫清醒,忍下心的慌亂,環視一圈周圍的環境後,晃了晃手腕的精鐵圈,眼尾挑起一絲若有若無的風情,笑言道:“錢爺,咱不動粗行麼?”
錢子根緩緩勾起唇角,道:“還是戴著吧,我心疼你,怕待會兒你扛不住。”伸手,在韓桂的唇輕輕一點,“經曆了那些事,你變化不小,今非昔。很好。”
錢子根的語氣像在和知心好友敘舊,舉止好像在和情人溫存親昵,但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啊!什麼叫扛不住?
韓桂心下駭然,但卻不動聲色。這麼多年來,他在韓家戲班裏摸爬滾打,早練了一副融入不輕的假臉。
因為,有些想要欺淩你的人,心都住了一個魔鬼。你越是恐懼害怕,他越是開心興奮。
韓桂緩緩地活動了一下纖細柔韌的腰肢,眯了眯圓潤的貓眼,向揚了揚性感的下巴,像一隻剛從床睡醒的貓咪,對主人撒嬌,想要親吻、想要抱抱。
那樣子,端得是姿態妍麗,媚骨天成。他的眼含了一絲迷離,隱了一分精明,那般挑逗地盯著錢子根,用誘人的聲音,懶懶的語調,緩緩道:“錢爺,謬讚了。
不知錢爺尋韓桂來,是打算聊些什麼呢?韓桂今個兒剛從臨縣回來,飯都沒來得及吃一口。錢爺不如心疼一下韓桂,擺一桌子酒菜,讓韓桂陪您把酒言歡,如何?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