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瑤噗嗤一聲,笑了。她道:“韓小娜啊,你還真是沒有一點新意,這樣活著豈非無趣?實話與你說吧,你命不久矣。”
韓小娜瞪起了眼睛:“要殺便殺,落你手,我還有命在嗎?”
柳青瑤站在韓小娜麵前,垂眸看她,用一種悲天憫人的語調道:“你毒了。你成為一個裝滿毒素的容器,任由別人在你身予取予求,練邪功。算我不傷你,你也活不過三天。”
韓小娜一怔,滿眼的不可置信,嗤笑道:“這種謊話,說出來有意思嗎?”
柳青瑤道:“你捏捏自己的關節,是不是沒有什麼知覺?此毒已經進入骨髓,無藥可救。”
韓小娜將信將疑地捏了捏自己的關節,臉色漸漸變得越發難看,卻繃著臉,不肯相信這是真的。師傅怎麼會害她?怎麼會?師傅……師傅是喜歡她的!
柳青瑤蹲下身子,輕輕地摸了摸韓小娜的臉:“你的臉為何能好,還用我道破嗎?”這話,卻是柳青瑤詐韓小娜的。韓小娜的臉為何能好,柳青瑤還真猜不到。
韓小娜一僵,隨即像受到刺激般,一把拍開柳青瑤的手,瘋了般叫道:“怨你!都怨你!若不是你劃畫我的臉,我不會去求師傅。
那個老不死的東西,竟……竟要了我的身子!我恨你,恨你!柳青瑤,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實話告訴你,我師傅不會放過你的!嘎嘎……嘎嘎嘎……”
柳青瑤後退一步,冷眼看著韓小娜發瘋,心暗暗咂舌,韓小娜的師傅還挺會享受豔福的。也是,這韓小娜已經被其師傅養得差不多了,再不享受,死了多可惜。同情嗎?
不。人的命雖說是天注定,但每走一步,還不是人自己的選擇。韓小娜殘害那些小奶娃的時候,怎麼沒想想人家娘懷胎十月將孩子生下,有多不容易?
骨肉分離,有多痛?她說偷偷,說弄死弄死,簡直喪心病狂!自己最毒辣那會兒,也沒說殘害小奶娃啊。
隻是這話不能說,不好再刺激韓小娜,萬一將人直接氣死了,自己反倒得不償失。
韓小娜罵夠了,抱著腿,痛哭失聲。
幸好外麵正唱得熱鬧,屋裏這點聲音倒沒引起誰的注意。
柳青瑤又後退一步,留給韓小娜足夠的空間,待她哭夠了,才淡淡道:“知你心願未了。你若肯將命給我,我便幫你達成心願。”
韓小娜突然抬頭,瞪向柳青瑤,嗤笑道:“你騙我吧!想殺殺,哪裏那麼多話?”
柳青瑤盯著韓小娜的眼睛,冷酷道:“殺你,易如反掌。當日既能放你,今日便可殺你,隨我願而已。韓家戲班的鳳蘭,將命給了我,我幫她完成遺願,讓天下人唾棄韓梅林那顆黑心肝。”
緩緩笑著,誘惑道,“你是想死不瞑目,還是……完成最後的遺願?嗯?”
韓小娜失神地望著柳青瑤,喃喃道:“若我願意將命給你,你……你如何保證會幫我完成遺願?”
柳青瑤伸出手,隔空畫了一個符,黑暗那符竟隱隱泛著幽光。她說:“我與你結成契約,如若違背,腸穿肚爛!”
韓小娜倒吸了一口氣,瞪大眼睛,道:“你你……你是祭司?”
柳青瑤既沒承認,也沒否認,而是挑眉道:“怎麼?可信我?”她何止是祭司,她是當今唯一的大祭司!隻是這話,卻不肖對她說。
韓小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閉眼睛,點了點頭,聲音沙啞而飄渺:“我與你結契。”睜開眼睛,目光灼熱地望著柳青瑤,“但你要答應我,讓韓桂娶我!”雙頰微紅,垂下頭,露出小女兒之態,“我……我……我心悅他。”
抿了抿唇,迎視向柳青瑤的眼睛,目光堅韌,聲音鏗鏘,“哪怕隻有一夜,我死而無憾。這命,便給你了!”
柳青瑤在韓小娜的眼看見了認真與執著,以及對情之一物的不悔,那些是自己不敢觸碰的禁忌。那裏麵的璀璨,晃得柳青瑤的眼睛生疼。她竟隱隱有些嫉妒,嫉妒一個女子可以肆無忌憚地喜歡一個男子。
她現在很迷茫,不知道在得到小哥哥後,自己和他又會走到哪一步?若自己不再是大祭司,沒有了那些能耐,會有多少人想要將自己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那些恨自己的人若想每人捅自己一刀,怕是排隊都要排個兒把月的吧?
柳青瑤嗤笑一聲。
韓小娜驚慌道:“怎麼?你不同意?”
柳青瑤冷冷道:“你真是太抬舉自己了。這生意,當我非你不可?要麼,你換一個願望。要麼,讓自己死不瞑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