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雲韶一出手,成功製止了所有非議的聲音。瞎子還這麼厲害,他們這些自詡武功高強的江湖人士,還真有了自插雙目的衝動。
魯南朝見眾人心服口服,便揚聲道:“試已有結果,本官請這二位擔任貼身侍衛,每月月俸各十兩。”
江湖人士又是一片嘩然啊。要知道,尋常人家二兩銀子都能過一年了。魯南朝作為青柳縣的縣令,其實每個月的收入折合成銀子也不過才四兩多一點。
結果,他一出手給兩位護衛各十兩的月俸,怎不讓人眼紅?
這樣,魯南朝還問吳雲梅:“可否?”
吳雲梅點點頭:“尚可。”
真是氣死人了!
武林人士去赴宴了,魯南朝帶著自己的黑白雙踹回到縣衙,也擺了一桌,給二人接風。
待飯菜擺好,魯南朝舉杯道:“這青柳縣雖小,卻是個風景絕妙的好地方。想必二位與本官一樣,都不是這青柳縣裏土生土長的人,但二人既在擂台拚,得到了侍衛一職,還請與本官一樣,盡職盡責護這一方水土,本官來保二位榮華。”
說完,豪情萬丈地仰頭喝掉杯酒。轉頭,卻見吳雲梅和斯雲韶沒有一丁半點捧場同飲的意思。
這有些尷尬了。
吳雲梅仰回望魯南朝,大喝一聲:“好!”伸手,親自為他填了一杯酒,張羅道,“來來,好事成雙,當再飲一杯。”
魯南朝爽快道:“好!我們同飲!”仰頭,杯空。扭頭,看向吳雲梅,酒杯仍舊沒動。魯南朝笑道:“吳姑娘,這是為何?”
吳雲梅屁股不離凳,再次舉起酒壺,為魯南朝斟滿酒,表情十分認真,道:“這麼好的酒,大人喝一壺,我們做屬下的陪飲一杯,已是偏得,哪敢喝個沒完沒了?那豈不是不懂進退?”抬頭,笑道,“大人,請吧。”
魯南朝舉著酒杯,望著吳雲梅,神色突然變得有幾分意味不明,他用眼尾睨著吳雲梅,仰頭,緩緩將酒飲下腹,似笑非笑地感慨道:“能讓本官接連飲下三杯酒,你屬第一人。”
朗聲一笑,“能坑本官那些銀子,你更是第一人。”抬手,示意吳雲梅喝酒,“這酒,你得喝。”
吳雲梅表情柔和,搖手笑道:“此等小事,哪值得大人掛在嘴誇獎?”
魯南朝挑眉:“小事?”他一想到自己的那些銀子肉疼!心疼!骨頭疼!吳雲梅竟說這是小事,不足掛齒?魯南朝突然覺得,他額角的青筋蹦起一根。得,這會兒還得加一個頭疼。
吳雲梅學著魯南朝的樣子,挑眉道:“難道不是小事?”身子傾斜,靠近魯南朝,笑道,“若是大事,大人的見識豈非太少?眼界實乃太小?”
舉杯,仰頭,同樣用眼尾睨著魯南朝,笑吟吟地飲進杯酒。
魯南朝突然覺得懷有小鹿亂蹦,竟被吳雲梅一個眼神攪亂了一潭死水!他略顯不自然地轉開頭,心慢慢彌漫了一絲苦澀。
他遊戲人間,紅顏知己無數,卻不過是逢場作戲,醉時生死纏綿,醒後各奔東西。若說動心,這世間,唯有一個醜陋至極的綠腰。
如今,那人已不在。卻生生扭曲了魯南朝的審美觀。他一度懷疑自己,是否隻對那種醜到極致的女子動心?
而今,吳雲梅一個眼神,卻令他又有了砰然心動的感覺。他在心裏嗤笑一聲,覺得自己對待所謂的感情,也不過爾爾。
魯南朝收斂心神,暗自警告自己,如此這般絕不正常,還是小心為妙。
他舉杯湊到嘴邊,掩飾著自己的事態,自嘲道:“這眼還真是小。”
仰頭,發現杯是空的。
吳雲梅哈哈大笑,盡顯江湖兒女的豪爽之態,卻又隱著不容小覷的尊貴之姿。
魯南朝看向吳雲梅,道:“初見吳雲梅,一身落魄,卻難掩其華;今日再見吳雲梅,行事磊落,舉止清貴。不知為何而來?”
吳雲梅把玩著酒杯,簡單幹脆道:“抓山魈!”
魯南朝的眸子閃了閃,道:“你信?”
吳雲梅反問:“為何不信?你知我家道落,最認金銀之物。若得到那潑天的富貴,吳雲梅也算不辱先人之名。”
魯南朝點點頭,反問:“若消息是假的呢?”
吳雲梅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紅燒肉,道:“若是假的,在魯大人這裏蹭吃蹭喝,也過得逍遙。”將紅燒肉送入口,咀嚼著咽下。
斯雲韶拿起筷子,也夾了一塊紅燒肉,送入口,眉頭微皺,卻是忍著沒吐,將肉咽下。
吳雲梅又夾了一塊炒五花肉,送入口,咀嚼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