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南朝眸光閃動,伸手撫了下劉詩豔的發絲,柔聲道:“知道你不忍眼見我死。可有些事,算明知道是刀山火海,也必須去做。流年匆忙,對錯不論。”
劉詩豔真想大聲質問魯南朝,難道承諾真的那麼重要嗎?可這話她問不出,因為,她是一個最重承諾的人。
因為承諾了一個人,所以不管多苦,都要找到他、陪著他、護著他……人啊,不犯賤,不知道別人為何那麼賤。有些事,總要親身經曆過才知道何為難以自拔。
可是,如今她卻也想護著一些她從未給過承諾的人。說不是什麼感情,也不敢深糾其的因由,總之,魯南朝這個不找死難受的人,她想護著,看著他到底能蹦躂出個怎樣的死法出來。
於是,劉詩豔嗤笑一聲,道:“魯南朝,實話告訴你,我不敵唐雲龍。”
抬手指向門外那些屍體,“昨晚夜探唐家,若非我跑得快,今天那是三十二人。你若執意要和唐雲龍鬥,我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微頓,緩緩道,“放心,我會閉眼睛。”
魯南朝一把攥住劉詩豔的手,本想責怪她太過魯莽,可在心裏將她的話尋思了一遍後,忍不住苦笑道:“你可真是……”
說著,抬手要彈劉詩豔腦蹦,卻忘記自己的右手食指被劉詩豔咬傷,這一動之下還真挺疼的。他嘶了一口氣,瞪著自己的食指有些生氣。
劉詩豔朗笑一聲,甩開魯南朝的手,大步向門外走去。
魯南朝揚聲問:“你去哪兒?得告假!”
劉詩豔回頭,一本正經地抱拳道:“屬下去買些換洗的衣服,不知大人可否應允?”
魯南朝皺眉,裝模作樣道:“速去速回!休要忘記自己‘貼身’保護本官的職責。”貼身二字,說得格外曖昧。
劉詩豔吹了聲口哨,轉身離開了。
劉詩豔取出自己寄存在銀莊的銀子,在手掂量了幾下,感覺重量尚可,能買幾套換洗的衣裳。她最是愛美,卻一度沒有心情打扮,如今空了下來,不打扮一番簡直對不起自己這身皮囊。
劉詩豔走在街,發現迎麵都來的女子都有些怪異,不是小眼睛,黑乎乎的眼妝,通紅的臉蛋,是鼻尖有顆黑痣,加血紅的大嘴巴。一副……醜得不能再醜的樣子,個保個兒類似柳青瑤。
劉詩豔用手捂住眼睛,不忍直視。
昨天被魯南朝扯著跑,還沒真太注意女子們的裝扮,今日一看之下,她深深感覺到自己在無意間種下的因果,實乃罪孽深重啊。
隻是,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眾女子都效仿起柳青瑤?哎呀,太可怕了。
胡眼捂著眼,感覺被人撞了一下,手攥著的荷包竟被人扯跑了?
劉詩豔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搶?是的,不是偷,是搶。
靠-之!
這麼多年來,她不去禍害別人不錯了,竟有人敢來搶自己的銀子,實在……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
集市裏人頭攢動,劉詩豔不方便施展輕功,但兩條腿倒動起來的速度也不慢。不多時,那小偷便被她逼入一條胡同口,打眼一眼,竟是昨天魯南朝耍流氓的地方。
故地重遊,心境不同,卻都遇見了故人。
那小偷直奔向一位頭戴幕籬、身穿淺粉色錦緞的男子身前,道了聲:“爺,人引來了。”、說著,要遞出手荷包。
那人靜靜而立,道:“賞你了。”
小偷一臉喜色,抱拳道:“謝爺。”
撒腿跑向男子身後,向右一拐,消失不見了。
劉詩豔的眸子豎了豎,有種揍人的衝動了。知不知道她現在很缺銀子?竟敢自作主張將她的銀子送人?此種行為,決不輕饒!
劉詩豔微揚著下巴,一步步向男子走去,冷聲道:“閣下引我前來,是皮緊了嗎?”
男子取下幕籬,用那雙清秀的眼望向劉詩豔,道:“皮子倒是不緊,身子卻有些發癢,若能得姑娘一踹,想必會爽極。”
劉詩豔的嘴角抽了抽,下下將明顯刻意打扮過的男子掃視兩遍後,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你欠踹?”
錢子根向前一步,衣袍下擺翻飛,淡粉色的錦緞折射出優雅的光澤,看起來十分華美。
他將頭發束起一半,插著一根青色玉簪,襯著那張白玉似的臉更顯風華。
若不聽他的話,單看這樣的容顏和氣度,絕對堪稱清無雙的美男子。可惜,這家夥心思詭譎,竟喜常人所不喜之事,愛旁人驚恐之物,實屬怪胎一個。
雖然明知道錢子根的那點癖好,但單看此人,還是挺令劉詩豔覺得賞心悅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