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詩豔因為兩隻袖口裏塞滿了小金錠子,走起路來有些橫晃,看起來像一隻舉著兩隻鉗子的大螃蟹,模樣著實怪異。
說來也巧,劉詩豔走的方向正好與那一主二仆相同,倒像是一路尾隨而至。
那一主二仆十分警覺,見身後跟著一個走路姿勢怪異的人,都紛紛停下腳步,裝出在街邊遊玩的樣子,去觀賞起一些女兒家喜歡的飾品。
劉詩豔的心理素質極強,找人麻煩的時候,從來不需要前奏和醞釀。
她舉著胳膊,怪模怪樣地站在一主二仆麵前,一臉不爽地張嘴喝道:“你們三個小娘們兒,總偷看老娘幹什麼?老娘穿了一身男裝,礙你們眼了?”
一主二仆沒想到這人竟然會主動找茬,本不想理會,卻哪裏架得住劉詩豔的惡意挑釁?
其一位小丫環不悅地嗤了一身,揚聲道:“你走你的路,誰稀罕看你?”
劉詩豔覺得那小丫環的聲音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在哪裏聽過。於是,她用更大的聲音扯著脖子吼道:“說不稀罕看我,卻一直偷窺我?!怎麼,想男人想瘋了?看老娘一身男裝,要往撲?!”
這話,實在是太過惡毒!若是一般的女兒家,聽到這話,怕是都會有投河自盡一表清白的心。
小丫環果然不淡定了,抬手要去掀幕籬,想要和劉詩豔對陣。
那女主子卻伸出手,攔住小丫環,對劉詩豔輕聲喝道:“休要無禮!”
劉詩豔一臉欠扁的表情,下下打量起女主子,調笑道:“我哥沒來,我哥若是來了,你說那話才對路子。他可最是喜歡你這種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假正經。我哥說啦,這樣的女子玩起來才夠味!”
語畢,還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女主子氣得不輕,胸口起起伏伏的看起來甚是誘人。
小丫環忍氣的功夫竟不如女主子,揚手便打了過來。口還罵道:“你個賤蹄子!”
小丫環的胳膊掀起了幕籬,劉詩豔彎腰探頭一看,同時伸出胳膊一檔,小丫環的手便拍在了金元寶,痛得大叫一聲,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足見,她摑人臉用了多大的力道。
劉詩豔心下終於有數了,卻實在想不明白,這一主二仆怎麼會和老道發生糾葛。
小丫頭一邊掉淚,一邊指著劉詩豔罵道:“你那是胳膊嗎?那裏麵一定有暗器!瞧你走路像隻螃蟹,沒準兒是隻螃蟹精怪變得,且等我家公子收了你!”
劉詩豔下意識地遺忘掉金子的來路,將劫富濟貧精神發到得淋漓盡致。她晃了晃胳膊,發出金子相互碰撞的聲音,嘚瑟道:“有‘鉗’,任性。”腳尖一轉,要開溜。都說好男不和女鬥,那好女自然不能和丫環鬥。在得知這三人是誰後,她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繼續逗哏拉仇恨。
可是,在這時,女主子抬起頭,看向對麵的“一品香”,無線委屈地喊了聲:“堂哥。”
這聲堂哥喊得還真是繞梁三日都讓人覺得美妙至極。劉詩豔卻不然。她喜歡美貌男子,那是天性;厭惡美貌女子,那是自然。幕籬下的這位,恰巧是她特厭惡的那位。
按理說,人家擁有美貌這種東西是人家自己的事兒,但劉詩豔卻認為,你憑什麼用你的美貌在我眼前晃悠?奶奶不稀罕!真是,看一次,煩一次啊。
尤其是,這位還曾和魯青天眉來眼去,差點兒把眼屎都甩出來!
劉詩豔順風望去,但見“一品香”的二樓靜靜而立一名男子,白衣勝雪,不染纖塵。
長發飄逸,隨風而動。眸光清寂,好似點漆。此人氣質幹淨猶如謫仙,容顏絕色傾城傾國,正是去而複返的蔣青晨!
劉詩豔知道蔣青晨已經離開了青柳縣,卻不知他何時又悄然回到此地。
隨著柳青瑤之死,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好像都淡了許多。若非今日又見此人,她都要記不起,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狠狠地刺了她一劍。用得,還是她的佩劍“三界”。
再見麵,還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隻可惜,他日種下的因,尚沒有結果。她的人皮帕沒找回來,卻有幸得知了小哥哥的所在。所謂因果,可能是如此玄妙。她與蔣青晨之間,從此便算是兩清,誰也不欠誰。
劉詩豔無意招惹蔣青晨,瞥了一眼後,轉身便走。
劉詩豔心納悶,不知這蔣詩豔到底打著何種目的與老道結交,且出手如此闊綽。若非蔣詩豔有大事相求老道,是那老道手段了得,不但能夠騙色,還善於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