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郎見隻要動動嘴皮子,說個謠言,能銀貨兩豐收,自然連連點頭,應下此事,挑起貨單便直奔目的地而去。
劉詩豔沿街溜達準備去看老道的時候,卻在一家酒肆門口看了場熱鬧。
兩位長相相近、姿容層的美男子,被店家掃地出門,且揮舞著拳頭威脅道:“想在老子這裏吃霸王餐,也不看看地方!今天,你們要是拿不出酒菜錢,吃下老子的拳頭!”
年長一點的美男子護住小美男,對店家道:“舍弟身體不好,急需飯食,才會叨擾店家。店家若看得起在下,在下願意為店家勞作,直到抵消了這頓飯錢。還請店家高抬貴手,放過舍弟。”
小美男扯著大美男的衣襟,怯生生地含淚道:“哥哥,是東良連累了你。”
原來,這哥倆竟是盛建行和盛東良。
店家冷哼一聲,道:“老子要你做什麼?老子自己都快養活不了了,還要養你這麼個瘦弱的東西?今天,你要是不給酒菜錢,把你弟弟賣了抵債!”
人群有人小聲嘀咕道:“不是一頓酒菜嗎,犯得著賣人嗎?”
店家扭頭喝道:“說得好聽!那你來付錢!”
那人立刻縮回了頭,不吭聲了。
店家見此,要去扯盛東良。他見二人穿著還不錯,不相信二人沒錢。
這時,那盛東良被強行扯了起來,像隻小雞似的被提著衣領。店主對盛建行吼道:“再不拿出付錢,可別怪老子不客氣!”
盛建行求道:“店主,請寬限些時日……啊!”
在盛建行的驚呼聲,店主將盛東良摔了出去!
盛東良像一隻單薄、美麗、惹人憐惜的花瓣,跌落到劉詩豔的腳邊。
店主扯過盛建行,對其揮舞著拳頭。
盛東良擦掉唇邊的血,想要站起身,卻一下子撲到劉詩豔的小腿。他幹脆仰起巴掌大的小臉,求道:“小姐,求你發發善心,救救我哥。”
盛東良穿著漿洗幹淨的長袍,袖口已經磨損得厲害,一看知道家境不好,但應該是讀過書。他的身體單薄,小臉寫滿祈求與渴望。
他的眼睛極大,一張嫣紅小口楚楚動人。雙頰十分消瘦,泛著不正常的紅暈,也不知是喝酒之故,還是因病之故,或者是因為抱住了陌生女子的小腿之故。
總之,人美花嬌,讓人心生憐惜。
可惜,劉詩豔不是人……呃……是非常人。
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用腳蹬開擋著自己路的盛東良,要離開。轉眼間,卻看見人群竟還站著看熱鬧的蔣詩豔,以及她的兩名丫環錢青草和將竹根,以及一閃而過的錢子根。
蔣詩豔三人頭戴幕籬,身披鬥篷,衣著華美,身段婀娜,一看知道不是小地方出來的女子。
劉詩豔打眼一看,猜到了三人身份。她轉頭去尋錢子根,卻見她已經回到了對麵的賭坊裏。
錢青草與將竹根說著話,嘴裏罵著劉詩豔,道:“人家那麼可憐,都求到麵前,她怎麼能將人一腳踢開?看那女子長相倒還不錯,想不到竟是蛇蠍心腸!”
劉詩豔眸光一閃,假裝不知,在走到錢青草身後時,突然一腳將錢青草踹到盛建行和店主自己拿,成功地將二人分開。
因劉詩豔這一踹用了兩分內力,錢青草又向前蹌踉了三四步後,這才勉強在盛東良麵前停下身子。她搖搖晃晃地站穩,幕籬卻是掉落到了地,露出了一張芙蓉臉。
劉詩豔對盛東良道:“求她。她能幫你。”
盛東良看看劉詩豔,又看看錢青草,有些茫然了。
錢青草轉身,狠狠地瞪向劉詩豔,剛要開口叫罵,卻是突然一愣,隨即指著劉詩豔尖聲喊道:“是你?你是昨天跟著我們的登徒子!”
劉詩豔嘖嘖道:“姑娘眼瞎啊?我可是老實本分的小女子,怎麼成登徒子了?還是說,在姑娘眼裏,其他女子都是登徒子?哎呦喂,這是什麼癖好啊,可真讓人消受不起啊。”
人群哄堂大笑,笑得錢青草臉紅脖子粗,一雙美目泛紅,捂著臉,要往人群裏鑽。
劉詩豔帥氣地伸腿將錢青草攔下,道:“那小美男還跪著呢,你別說風涼話的時候舌頭大,動真章的時候變成縮頭王八。來,把酒菜錢付了再走。”
抬頭,看見賭坊二樓的窗口處,錢子根正垂眸看著自己。她勾唇一笑,錢子根點了點頭。
錢青草又羞又氣,簡直是七竅生煙。她扯下自己的荷包,扔到地,撒腿便跑。今天,太丟人了,她不想活了!
蔣詩豔帶著將竹根和錢青草,轉身離開。
劉詩豔用腳尖將荷包挑起,鼻子嗅了嗅,眼劃過疑惑之色,卻自然而然地打開荷包,倒出碎銀丟給店主,然後將荷包塞進自己懷裏,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