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莉敏滿臉不自信地望著老道,顫聲道:“許郎,你……你迎娶了她?”
老道尷尬地咧了咧嘴,突然挺起胸膛,一臉浩然正氣道:“命運無常,與情無關。”
蔣莉敏心稍安,卻還是滿心不痛快。畢竟,許郎答應她,要迎娶她過門,她才會……才會將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給他。
汪瞎婆瞪著老道,前一刻好像要和他拚命,後一刻卻突然一屁股坐到了地,拍著大腿哭嚎道:“有沒有天理啦!魯大人保的媒你也敢休?你是不想要命啦?
這可苦了婆子我呦,剛得了個男人,還沒捂熱乎,要被砍頭嘍!哎呀呀,這還讓不讓人活嘍?婆子今天一頭碰死在這兒,讓著青柳縣的人都知道,婆子也是貞潔烈女,不睡那個……那個……對,不睡二夫!”
“噗嗤……”劉詩豔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汪瞎婆和蔣莉敏這才發覺,這院裏竟然還有另一個女人。
汪瞎婆氣得不輕,一個高從地蹦起來,張牙舞爪地撲向劉詩豔,口還罵道:“這還藏著一個小妖精!”
劉詩豔閃身躲開,戲謔道:“汪瞎婆,這麼快不認人了?”
汪瞎婆收勢不及,撲到了地,痛得呲牙咧嘴。她哎呦哎呦地叫著,從地爬起來,扶著腰,扭頭要開罵:“誰認識你個……”話音突然一頓,用那雙翻的眼睛,看清楚了劉詩豔的樣子,驚訝道,“你?你是……”
劉詩豔點頭,坦然道:“我是魯大人的護衛,特來此看看你們夫妻二人是否琴瑟和鳴。”
汪瞎婆大喜,一個高躥到劉詩豔麵前,要去拉她的手,表示親近。
劉詩豔似笑非笑地瞥了汪瞎婆一眼,汪瞎婆隻覺得好像被人拿刀橫在脖子前麵,這手不敢再往前探,隻能老老實實地收回到袖子裏,垂在身邊。她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開口道:“婆子和你說呀……”微微一頓,疑惑道,“這個……啥和鳴的,是個啥意思啊?”
劉詩豔向後退了一步,回道:“琴瑟和鳴。是……”
汪瞎婆一拍大腿,喊道:“婆子知道!知道!是說俺倆有沒有睡到一起去唄?”
劉詩豔略一思忖,道:“應該……是這個意思。對,是這個意思!”
汪瞎婆立刻張著大嘴嚎了:“大人明鑒啊!那個遭瘟的老道啊,嫌棄婆子醜啊,不肯和婆子睡啊!這事兒啊,還請大人搭把手,不能不管呐!”
劉詩豔笑得不見眼球,一口答應道:“你盡管放心,此事我回去,一定稟告魯大人,請他替你做主。若他不做主,你去縣衙擊鼓鳴冤!”
汪瞎婆心滿意足地讚道:“大人真是好人。”想想,又補充一句,“姑娘更是好人。”
二人心照不宣地一笑,畫風甚是詭異啊。
老道看得直皺眉毛,對汪瞎婆開口道:“若無他事,你且回去吧。”
汪瞎婆一個高蹦起,跳腳道:“不!不回去!婆子那屋子春天落葉、夏天露雨、秋天爬蟲子、冬天凍死個人!
你個老不死的,有這麼處好宅子,不叫婆子來享受,小心婆子去魯大人那裏告你!讓他打你屁股開花!”
老道的眉毛終是皺了起來,喝道:“休要無理!”
蔣莉敏望著老道,一副情深不壽、傷心欲絕、纏綿悱惻的模樣,繞梁三日地喊了聲:“許郎……”
劉詩豔轉目看去,卻是嚇了一跳啊!
這豬頭三,是哪位啊?這汪瞎婆的手勁兒忒大了,這是練過鐵砂掌吧?
老道也沒想到,一會兒的功夫,蔣莉敏的臉會腫成那樣。他不自覺地皺起眉毛,看樣是真的動怒了。
他大步走到蔣莉敏麵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一臉心疼到肉裏的表情,從袖口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塞進蔣莉敏的手,柔聲道:“每隔一個時辰,擦一次。先回去吧,別在這裏受了風。”
蔣莉敏的唇顫了顫,垂下眼眸,道:“許郎,你……你可有話要說?”
許老道低聲耳語道:“有話,明早你來了再說。”
蔣莉敏點了點頭,攥著小藥瓶,含淚要走。
劉詩豔用身體當著那道偷窺的視線,前幫孔落離扣鬥篷的帽子,又幫她順了順袖口。
蔣莉敏衝著劉詩豔感激地笑了笑。
劉詩豔收進袖口的手,便多了一縷蔣莉敏的長發和一小塊指甲。
汪瞎婆唾了口口水,對著蔣莉敏罵道:“騷*貨!”
老道看向汪瞎婆,輕歎道:“能不能不鬧了?”
汪瞎婆嘟囔道:“誰鬧了?若不是你嫌我醜,咱倆早那啥個和叫了,誰有空和你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