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可不要說太滿喔,少爺,來日方長。”將南宮雲遙寫好的契約和十兩銀子定金揣在懷裏,這僅僅是咱們的第一次合作,二丫心裏暗道。“哎呦,差點兒忘了正事兒。少爺你先忙吧,我得走了。”
望著二丫匆忙離開的背影,南宮雲遙嗤笑一聲,“真是個有意思的小丫頭兒。”別人喊少爺,她也喊少爺,隻是似乎在她眼裏少爺就像張三李四一樣,不過是個稱呼而已,沒有絲毫特殊含義。
且說待事情談妥,二丫才猛然間想起自己本來打算跟大丫一起去衙門的。下了繡樓才發現,此時已經是快中午了,大丫就在樓下等著,揮汗如雨。
頓時覺得這個大姐,雖然性子軟了些,到底是親人,也隻有親人才能這樣任勞任怨地等著自己。
見二丫終於出來了,這會兒大丫才似鬆了一口氣,一把把二丫扯過來左右打量,“有沒有事?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大丫想來是在芸娘那裏吃了閉門羹了,自己這個大姐也是太老實了些。有心說兩句,一來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二來也不忍見她傷心。
談成了生意二丫心情大好,這隻是一個開始。若是這人得力,說不得以後棉花的事兒也要找此人合作了。所謂樹大招風,自家做點兒小生意還好,大生意卻必須有後台了。能在鎮上開得了最大的布莊,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這可不是法治社會,想做成生意,沒有人脈簡直是癡人說夢啊。
胡思亂想之間,二丫已經拉著大丫來到衙門口兒了。“大哥,我們想銷賣身契在哪兒銷啊?”幾個衙役正在搖色子,二丫硬著頭皮過去詢問。
“去去去,誰是你大哥。沒看見爺都忙著呢嗎?一邊兒等著去。”一個衙役忙裏偷閑一使勁兒便將毫無防備的二丫推了個個子。被後邊的大丫接住了。
二丫兩人無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得在衙門口等著。
直到烈日高懸,兩人也沒能等到那幫人‘有空’,看看太陽,再看看裏邊兒,毫無進展。看著比自己還要著急的大丫,二丫實在說不出什麼喪氣的話來。
空晃晃的街道上,行人漸稀,最後隻剩下掃大街的老頭兒。“這樣等啊,就是到天黑也等不到他們‘有空’。”老頭一邊掃一邊兒悠悠地說。
二丫本沒有聽清楚,隱隱約約二丫覺得這個老頭兒是個關鍵人物兒,說不定就是城隍爺爺派來的世外高人。咳咳,不得不佩服二丫的想象力。二丫很是狗腿地跑過去,“老伯,能不能給指條明路兒?”
想著似乎人家沒有啥義務給自己指路,又趕緊從袖子掏出十幾個銅板兒來,“老伯,拿去打點兒酒喝。”
隻是那老頭兒似笑非笑地看了二丫一眼,“連自己都顧不上了,還有空顧及我這老頭子呢?”
二丫心裏咯噔一下,是了,人家是世外高人,怎麼能受自己的黃白之物呢。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老伯,煩請指個明路。”
“哈哈,罷了,這些人全都不管用。有事盡可去找後院兒的師爺,就連縣太爺辦不了的事兒師爺都能辦。隻是這師爺愛喝酒,愛酒成癡。你去買壇好酒給他,什麼事都盡可辦了。”老頭兒笑眯眯地道。
“敢問老伯,什麼酒才能入得這師爺的眼?”二丫皺眉,這好酒的定義實在太寬泛了。
“這好酒嘛,當屬鎮上的百味釀,當得起好酒的,最次也是竹葉青、金莖露了,再好的便是秋露白,猴兒釀那是上等的美酒了,稱得上是民間極品了。”似乎對酒頗有研究,這老頭兒竟然微微眯起了眼睛。
觀他對這些酒如數家珍的模樣,二丫倒是確信這個老伯鐵定是世外高人了,一般人哪裏喝過這麼好的酒呢。 於是態度愈發恭敬了。
“那不知這些酒的價值......”二丫話說了半截。
隻見那老伯露出一抹精明的笑,看了二丫一眼,隻一眼,二丫便覺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都被看穿了。“哈哈,百味釀乃是鎮上的名家,便是百裏之外也有盛名。好酒價格自是不低,這竹葉青、金莖露十兩白銀,秋露白二十兩,猴兒釀是百兩。”
二丫的嘴巴可以吞得下雞蛋了,“這是什麼酒啊要十兩銀子一斤!”河東獅吼的功力再一次展露無疑。
“哈哈,十兩銀子一斤?恐怕百味釀瞬間被人踏破。”老頭兒笑罷,頗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似是覺得二丫受得打擊不夠似的,“十兩銀子一兩。”說完似乎心情大好,也不等二丫說話,扛著掃把便哈哈大笑著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