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揚傳承——以誠相待1
唐宋時期是古代社會的轉型期,科舉製度為更多的貧寒子弟打開了入仕門路,由此帶來的平民精神孕育了兩宋儒學精神,促使儒家一貫強調的誠信知報倫理道德,能夠向更高層次意義上發展。
唐代是一個誠信思想大發展的時代,唐太宗的誠信之道,開啟了唐代誠信建設的新世風,湧現出張說、李固言那樣誠實、清廉的人。而兩宋時期的科舉改革,促進了誠信知報倫理道德的新發展。李沆的光明磊落與晏殊的誠實與正,體現了當時人們的精神風貌。
皇甫績的守信精神
隋代儒學的發展繁盛一時,隋文帝楊堅和隋煬帝楊廣都比較重視儒家思想的教化、規束作用。在帝王重儒家思想的推動下,社會上湧現出不少誠實守信的人,皇甫績就是幼年時接受了良好的誠信教育,後來在仕途贏得了廣泛聲譽。
皇甫績是隋代安定郡朝那縣人,就是現在的甘肅平涼縣西境。他3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母親一個人難以維持家裏的生活,就帶著他回到娘家住。皇甫績的外公韋孝寬見他聰明伶俐,又沒了父親,怪可憐的,因此格外疼愛他。
韋家是當地有名的大戶人家,家裏很富裕。由於家裏上學的孩子多,外公就請了個教書先生,辦了個自家學堂,當時叫私塾。皇甫績就和表兄弟們都在自家的學堂裏上學。
外公是個很嚴厲的老人,尤其是對他的孫輩們,更是嚴加管教。私塾開學的時候,就立下規矩,誰要是無故不完成作業,就按照家法重打20大板。
皇甫績很聰明,讀書、寫文章,他的表哥表弟都不如他,常常受到外祖父的表揚。皇甫績喜歡下象棋,但下不過表哥,他不服輸,私下裏反複琢磨。
有一天,皇甫績要和表哥下棋,比比高低。表哥看看天,太陽已經偏西了,說:“該上課了,以後再下吧!”
表弟也說:“耽誤學習,爺爺會不高興的。”
但皇甫績苦苦哀求,表哥有些過意不去,心想:皇甫績從小喪父,跟姑媽回來,爸爸和爺爺都說,凡事要讓著他,不要惹他生氣。想到這裏,就說:“好吧!咱們快點下完棋就上課,別讓老師等咱們。”
於是,他們三人開始下棋。結果一貪玩,不知不覺就到了下午上課的時間,大家都忘記了做教師上午留的作業。
第二天,這件事被外公知道了,他把幾個孫子叫到書房裏,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然後按照規矩,每人打了20大板。外公看皇甫績年齡最小,平時又很乖巧,再加上沒有爸爸,不忍心打他。
於是,就把他叫到一邊,慈祥地對他說:“你還小,這次我就不罰你了。不過,以後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不做功課,不學好本領,將來怎麼能成大事?”
皇甫績和表兄們相處得很好,小哥哥們都很愛護他。看到小皇甫績沒有被罰,心裏都很高興。可是,小皇甫績心裏很難過,他想:我和哥哥們犯了一樣的錯誤,耽誤了功課,外公沒有責罰我,這是心疼我。可是我自己不能放縱自己,應該也按照私塾的規矩,被重打20大板。
皇甫績深感內疚,但又不知該怎麼辦好。他向母親認了錯。母親對他說:“你知錯就好,做人一定要誠實,有錯勇於認錯,勇於改錯,才是一個好孩子。”
第二天,皇甫績去找表哥道歉,並請求表哥代替外公打他20大板。表哥聽後,哈哈大笑起來,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以後不要再犯就是了,挨打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皇甫績急了,說:“表哥,如果你希望我長大成為一個有用的人,你就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吧!這次下棋明明是我的錯,我欺騙了自己,而挨打的卻是你。我現在知錯,要改錯,而你又不願意我改,這樣下去,會造成今後的大錯的,請表哥三思!”
表哥覺得皇甫績的話有道理,就順手拿起樹枝輕輕地在皇甫績身上打了幾下。
皇甫績說:“表哥,這樣不疼不癢等於沒打,也讓我下不了改的決心。外公怎樣打你,你就怎樣打我!”說完,皇甫績一本正經地趴在凳子上,接著說:“這是私塾裏的規矩,我們都向外公保證過觸犯規矩甘願受罰,不然的話就不遵守諾言。你們都按規矩受罰了,我也不能例外。”
表兄們都被皇甫績這種信守學堂規矩,誠心改過的精神感動了。於是,就拿出戒尺打了皇甫績20大板。
打完後,皇甫績爬起來說:“這才是我的好表哥,有罪同受嘛!”
外公聽說此事,對皇甫績的母親說:“這孩子真誠實,將來會有出息的。”
經過了這件事,皇甫績從此專心讀書學習,閱讀了大量的經史書籍,漸漸以博學聞名天下。後來,皇甫績在朝廷裏做了大官。由於這種從小養成的信守諾言、勇於承認錯誤的品德一直沒有丟,這使得他在文武百官中享有很高的聲望。
隋文帝楊堅建立隋政權後,皇甫績相繼任豫州刺史、尚書,後又出任晉州、蘇州刺史。臨行前他極力建議出兵滅南陳,完成統一天下大業。
在皇甫績出任蘇州刺史時,當時隋代政權剛剛建立,南方社會秩序比較混亂。590年,南方士族高智慧在越州發動叛亂,蘇州人顧子元響應圍攻蘇州城。皇甫績忠於職守,信守事先的約定,在此苦守80餘日。
後來,隋將楊素率大軍前往支援,擊敗了叛軍,皇甫績得以解除險境。由於皇甫績守約堅守蘇州80多日,為隋軍統一江南贏得了時間。南北統一後,朝廷嘉其功,擢為信州總管,指揮十二州軍事。
不久,皇甫績因病請求退休,有詔調他回京,賜他禦藥。宮中的使者去看望他,絡繹不絕,相望於道。最後他在家中去世,時年52歲。
[旁注]
安定郡 西漢時期置安定郡,領臨涇、安武、彭陽、撫夷、參巒等12縣。隋代安定郡直屬朝廷,治安定縣,領安定、良原、鶉觚、朝那、陰盤、華亭、臨涇7縣。
韋孝寬 (509年~580年),南北朝時期西魏、北周傑出的軍事家、戰略家。韋孝寬在邊關多年,屢抗強敵所有經略,在布置之初,人莫能解,待事情辦成後,人們才恍然大悟,驚歎折服。
南陳 也稱“南朝陳”,是曆史上南北朝時期南朝的最後一個朝代,都建康,即現在的南京,控製江陵以東、長江以南的地區。亡國君為陳後主陳叔寶,陳最後被隋文帝所滅。曆5帝,33年。
楊素 (544年~606年),隋代權臣、詩人,傑出的軍事家、統帥。隋文帝楊堅為帝,任楊素為禦史大夫,後以行軍元帥率水軍東下攻陳。滅陳後,晉爵為越國公,任內史令。隋煬帝楊廣即位後,改封楚國公。去世後諡曰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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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績的性格深受其外公韋孝寬的影響。韋孝寬廣讀經史,足智多謀,攻守兼備。在戰勝東魏、攻滅北齊的戰爭中頗有戰功。北周時官至大司空、延州總管、上柱國。
韋氏與皇甫氏本是官宦世家,故皇甫績少長,即在北周朝廷工作,周武帝為魯公時引為侍讀,轉任宮尹中士。皇甫績誌在國家統一,曾多次上書建議伐南陳。後來,隋軍對江南陳朝作戰,皇甫績按部署堅守蘇州,為隋文帝統一江南立下了功勞,也實現了自己的夙願。
唐太宗的誠信之道
唐代誠信在古代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唐代社會對誠信的踐諾,是社會穩定、政治清明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唐代經濟迅速恢複和發展,並走向強盛的保證。唐代誠信思想與君主的個人素質都有著密切關係,唐太宗李世民就是打造唐代誠信特質的一代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