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錦弦隨著夥計進了房間,夥計一邊幫我們將行李安頓好一邊說:“鳳音姑娘,本店是下午開始營業直到深夜,姑娘若是不習慣可要快些適應,另外姑娘沒有掛牌之前,在坊內走動還是帶著麵紗為好,以免被哪位客人臨時拉去,反倒產生尷尬。”
我好奇:“那我帶了麵紗就真的沒有人會找我了麼?”
“那是自然,我們瀲灩坊可不是尋常秦樓楚館,來我們這兒的非富即貴,人家客人家裏如何嬌妻美妾沒有?到這裏歌舞助興,美人在懷,都是來欣賞的,若姑娘不情願的事情,官人們也不會太過為難,隻要掌握住火候便可。這點想必姑娘一定耳聰目明不用小的知會也懂得。”
“哦?”我疑惑。
這句話說得倒是有些讓我摸不著頭腦。
“小的從小就跟著花姑,花姑既然紙盒姑娘談就能人定姑娘,想必姑娘一定有過人之處。”
夥計倒是會說話,惹得我微微一笑。
“那姑娘您就先 歇著,等今兒個歇好了,明兒花姑來和您商量哪日舉行賞芳會的事宜。”
“那成,先謝過小哥了。”
“姑娘不必客氣,午飯晚飯會按時有丫鬟送進來,姑娘有什麼吩咐,走廊裏喊一聲我就來。”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打賞的了,隻能點頭 致謝,這夥計便關上門離開了,他走之後我才開始細細打量這個房間。房間東側是軟榻,由一個放茶具酒盞的小炕桌分成左右兩邊,應該是供客人坐或者靠的,由此可見東邊這半件屋子應該是平見客的地方;東半屋被直垂到地的珠簾分隔,是普通閨房的布置,描了金的櫃子箱子一應俱全,銅鏡也格外的亮,隻是房間的一麵牆擺了一架古箏一個琵琶,看上去就是一個清倌的房間。
我忍不住一時手癢,架了古箏,翻找著櫃子裏有沒有甲片。
錦弦之前一直沒有說話乖乖地跟在我後麵,等到現在才弱弱的開口:“雲雀……你把我們的錢都給她了以後我們怎麼辦啊……”
我正好翻到了牛角甲,剛帶上準備撥弦試音,聽到她說的話便停下來,微微笑著把兩手舉到臉的旁邊,做貓爪的樣子抓了抓,逗她開心:“放心吧。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無論我多努力就是做不到,比如和敬長相廝守,但是有的事情,我隻要用心就能做好。你不知道吧?其實我會跳舞,還會許多的樂器,這些都足以讓我們倆好好生活下去,以後呀,你就放心大膽跟我混就行了~”
錦弦雖然點了點頭,但是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我有一年多不再彈古箏,先試了一番勾抹托撮,等到手法不覺得生硬了以後,就作勢彈了一首《紅顏劫》,這琴的音色雖好,但是許久沒有人彈過,處處透露出來一種不討喜的感覺。
我的尾音剛剛落下,錦弦就拚命鼓掌叫好,可是等到她停下來的時候掌聲卻是沒有停下來。
我下意識地看向了我房間門口,花姑在門口鼓著掌,後邊還跟著兩個端著炭盆的小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