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了台上,行了一禮:“今日是章公子和昔小姐的大喜日子,奴家不猜,願送上歌曲一首,博各位一笑。”
隨後我坐到了琴後,撥起弦來:
“還記得年少時的傷疤
一起笑著不曾害怕
像昨夜散落在海麵的火花
深深隱藏不再掙紮。”
我的眼掠過眾人,直直地看向章敬,用眼神問他,你還記得我就你的那次嗎?還記得我手臂上的那塊兒疤麼?
“那是我不能碰的痛啊
歲月讓夢消失也算長大
我看著日出默默染紅我的頭發
多想和遠去的你再說句話。”
我見到章敬的眼神開始動搖了,過往的一幕一幕、天涯海角時的那一封封信,都在他的記憶裏像一個個刺青,留下帶著痛的美感。至於昔若言,就算金絲流蘇擋住了她的臉,我也知道她的表情很不好看,但是再不好看也要忍下去,不能在現在跟我撕破臉。我不是軟柿子,即便是,你昔若言捏下去也是會濺你個一頭一臉,怎會輕易就死?
“理想的翅膀消失在寒風中
隻留下白色羽毛在風中飄啊
漫天的煙火又為誰在升起
曾經的絢麗你我永遠會銘記
我是抱不住那月亮的深海
曾經的炙熱怎能就這樣掩埋
仰望著天空那耀眼的色彩
你一定記得祝福你的人是我……”
本來這首歌最後的歌詞是“你一定記得深愛你的人是我”,但是如果真的這樣唱了,我就出在了十惡不赦的“小三”位置了。我可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深知輿論的力量有多強大,肯定不會被人抓住了話柄,反之我還要好好利用這一點。
果然,人群聽我一曲歌畢,先是山呼海嘯一般的掌聲和喝彩聲,隨後很快開始了竊竊私語,談論的內容無非就是猜測我和這對新人究竟是什麼關係,早就聽聞章家公子和羅家少爺曾經在瀲灩坊因為鳳音姑娘爭搶了起來,想必對鳳音姑娘私下裏是有情的,但今天鳳音與洛家公子的種種,實實在在是一對璧人。那就是說明鳳音和章公子的故事比賞芳會還要早?今日鳳音姑娘這首曲子雖說是祝福,但是字裏行間無不流露出一種哀婉的氣息,難道是章公子拋棄了鳳音姑娘後才和昔小姐定了親?那不就成了負心漢嗎?
眾人的猜測果真隨著我的預想繼續了下去,章敬和章丞相臉色都不太好,但是又不好解釋和反駁,這畢竟是客人們的猜測,若是現在立即否認,反而會越描越黑,一時間父子二人都僵在了原地。
我起身向戲亭下的一幹眾人行禮道:“小女子獻醜了。”說完就下了台,穿過了重重賓客向章氏父子和昔若言走去。和客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我聽見徐侍讀說了一句:“這章家人未免太過欺辱人,現實拋下了鳳音姑娘,新娘子卻又去求太後叫鳳音姑娘來獻唱,真的是不知道用的什麼心!想著鳳音姑娘也是當朝王爺的表妹,論起來身份 地位也不見得再昔小姐之下,著新娘子的所作所為也未免太失了禮數。”眾人也低聲應和表示讚同,真是讓我格外開心,著徐侍讀的機智聰慧我果然沒有看錯,如此應景也是住了我一臂之力,看來日後要好好謝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