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啊。”韓似菲一下子回轉過神,可那緊鎖的愁眉依然沒有打開,道:“恩,我叫韓似菲。”她僅僅是告訴了自己的名字而已。
麵對著這麼一位沉魚落雁,孤身一人,而且又一臉心事的女子,刑諾開也想知道關於韓似菲的一些身世背景。她有什麼樣的親人,她又為何好象迷失在中原這帶是非之地,又為何會在狄鳳來客棧那種良莠不齊的地方?
“你剛才在想什麼呢?”
“想一個人。”
說完,韓似菲臉上又加重了哀傷的神色。
“淩大哥?”
韓似菲驚奇,不知道刑諾開是怎麼知道的,於是便起了疑問。
“你連說夢話嘴中都念著淩大哥,那個淩大哥到底是你什麼人呢?”
什麼人呢?或許就連韓似菲也在矛盾之中。是一個陌生人?可兩人在大漠一起生活了好長時間,秋晨又非常照顧她,怎麼能是陌生人呢?是一個熟人?但韓似菲除了知道秋晨隻是有仇要報,其餘的一概不知。說秋晨是自己所依靠,所喜歡的人,現在秋晨都不知所蹤了,又從何說起呢?秋晨在韓似菲的生命中是矛盾的,或許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或許是一個難以割舍的人,或許什麼都不是……。
韓似菲喃喃道:“是一個將我千裏迢迢從大漠帶到中原的人。”
“那他現在人呢?”刑諾開急促地問道。
“人呢?”韓似菲自己也想問這個問題,她搖了搖頭。刑諾開從她那含情脈脈的雙眸中看出了韓似菲對秋晨的盼望,對秋晨的愛。
“他離開了,你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陡然間,刑諾開怒容滿麵。的確,一位男子將一位女子千裏迢迢從大漠帶到中原,然後離開,叫那位女子如此孤單無助的生活下去。如果不知道其原因,這叫誰聽後都會惱怒的。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男人,無情無義,一點兒都不考慮他人的感受。
一想到秋晨,韓似菲的心裏就如刀絞般的疼痛。一提到秋晨在哪,韓似菲便悵然心傷,雙眸吐著迷茫。茫茫人海,秋晨到底會在哪兒?浩浩江湖,秋晨留不下一點兒能讓韓似菲尋找到的足跡。她痛苦的,簡直不敢提起秋晨,她恐懼的,真的不敢去正視那種現實。
“淩大哥有他的苦衷,他是很在意我,很擔心我的。”
“有什麼苦衷會叫他忍心把一位弱女子丟棄在中原這片是非之地上。他是在意你,還是放不下他手中的事兒,那種人太自私了。”
這句話深深的刺痛了韓似菲,是針紮的感覺,是斷腸的痛楚。麵頰上一下子便流滿了淚水,她激動地大聲呼喊道:“不,不……淩大哥他在意我,他答應過我會回來的。”
麵對著一位陌生女子如此的痛苦,刑諾開一時間不知所措。
一段琴聲此刻環繞在這樓閣之內,琴聲宛然動聽,平靜了韓似菲那激動的情緒。韓似菲輕輕地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靜靜地沉浸在刑諾開所彈的琴聲之中。琴聲的旋律就如秋晨那冰冷的臉龐一樣,聽起來叫人有一種悲涼淒楚之感。但琴外之音,卻像秋晨的內心一樣,裝載著好多好多矛盾的情感,是被仇恨的掩埋,是對江湖的眷戀,是對人事的不清,是對紅塵的不解……
見韓似菲的心情慢慢地平穩下來,一臉心事,目不轉睛地看著屋內的一個角落,刑諾開也慢慢地放慢了彈琴的速度。隨後,刑諾開放下了手,琴聲戛然而止,但餘音依舊繚繞著。
刑諾開也是心事重重地注視著身旁的韓似菲,但並未說出一句話。
頃刻之後,刑諾開才開口關心道:“見你身子虛弱,你在我這兒先住上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