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在一旁的夏橫雪更加的疑慮重重,心頓時覺得惶惶的,因而對這一向看似正義的月靈山莊也轉變了看法,認為其中一定藏有那鮮為人知的秘密。但見寧乘風以一敵不過三,夏橫雪立刻說道:“你們住手,我回避就是。”
說完夏橫雪瞪著包括寧乘風在內的四個人,匆匆地出去了,門摔的很響。王,許,何三人並沒有什麼反應,但那麼一種聲響似乎給寧乘風帶來了內心深處地顫動。
隻見那三個人又冷視著剛才同自己交手的寧乘風,說道:“老大,我們又有新任務了。”
寧乘風聽的很無奈,問道:“什麼任務?”
“殺了淩秋晨。”
“什麼?我們曾殺了他的師傅,師母。”
寧乘風在腦海中似乎又浮現了昔日的畫麵,那一劍的痛快,那一劍的殘忍,但留給秋晨的卻是劍痕下的仇恨,劍痕下的淒涼。
“想什麼呢?你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你要記住,你隻是個殺手,殺手決不可以優柔寡斷,殺手隻能是冷漠無情。”
但寧乘風似乎並沒有去聽王塵在說什麼,而是在想著夏橫雪剛才那一種冷視自己的眼神,摔門而去發出的巨大的響聲。他內心不禁充滿了苦惱,作為一名殺手,注定會迷失自己的人生道路嗎?
“我們近日就要行動,一有淩秋晨的消息,我會盡快地通知你,希望不要因為你完不成主人交給我們的任務。到那時,我會讓你死的好看。”
說完,王,許,何三人也推門而去,見夏橫雪在門外附近的一棵樹下,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警告她什麼。夏橫雪也回瞪著他們,似乎在說自己什麼都不在乎。
寧乘風痛苦地趴在了桌子上,雙手緊握著拳頭,仿佛在咒罵著整個世界,也懊惱著自己當初為何要走上殺手這條道路,至此變得那麼的殘忍,沒有任何的情感,沒有自身活著的意義,隻能在別人地訓斥下苟活,雙手沾滿了鮮血,雖不是出自內心的本意,可是還不能放過那些自認為是無辜的人們。
門“吱”的一聲打開了,夏橫雪本想立刻大聲盤問寧乘風一番,問他山莊到底存在著什麼樣見不得光的秘密。可是見寧乘風趴在那裏,流露出那種痛苦與無奈的表情,她便一下子收回了厲聲,微聲說道:“寧莊主。”
寧乘風一聽是夏橫雪的聲音,立刻起身,伴著那隱忍淒苦的眼神,凝視著夏橫雪,似乎很想對夏橫雪說什麼,但是卻又顯得那麼猶猶豫豫,好似頹廢了一樣堆在了那裏,又好似死亡了一樣,徹底地隱藏了內心。
夏橫雪這是從認識寧乘風以來,第一次見他如此的落魄沮喪。夏橫雪一時間感覺到,月靈山莊這裏,從來就沒有如此的安靜過,從來沒有那麼的低沉過,也許月靈山莊太過的死氣沉沉,就意味著江湖快要動搖了。
夏橫雪從來沒有如此安靜地看著寧乘風,也從未如此仔細地觀察過他臉上的表情,更從來沒有如此用心地去揣摩一個人的內心世界。
“吱——”外麵又起風了,風好象很大,將那已經帶緊的門給刮開了,風一下子湧了進來。中秋還未到,為何外麵的風竟如此之大,如此之涼?或許這人間的冷暖不光取決於今日的氣候,最關鍵的則是人心對這個世界的感知。
“你怎麼不說話?”寧乘風從未見過夏橫雪如此的寧靜,還變的心事重重。
“我一向很尊敬你,視你為江湖豪俠。”
寧乘風知道夏橫雪要說什麼,剛才的那句話隻不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聽了夏橫雪的話,寧乘風依舊沒有吭聲,因為他還是想隱瞞著自己第二個身份。
“你是莊主,但卻有名無實。你這個月靈山莊並非是個正義之莊。”
寧乘風一臉深情地說道:“有關月靈山莊的人和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即便你是一個女俠,即便你很喜歡刨根問底。”
夏橫雪不懂寧乘風突然冒出此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一時間她覺得寧乘風如此的陌生,那憤怒的目光中還向外閃爍著膽怯。寧乘風此人的多變,夏橫雪此次似乎也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一下子,夏橫雪變的無語。
寧乘風慢慢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似很疲勞的樣子,說道:“倘若我在你心中存有豪俠的形象,我寧乘風也不算枉活於世。”
這樣隱隱約約地說話,叫夏橫雪很是聽不慣,因為她的的確確是聽不懂。但是夏橫雪將剛才寧乘風所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刻在了心裏。
“我該走了,恐怕月靈山莊不適合我夏橫雪久留。”
寧乘風並沒有將她挽留,看著夏橫雪轉身的那一刹那,總覺得自己有好多話再想對夏橫雪說下去,但深知自己是個殺手的寧乘風,知道自己是不會享有人間那麼一份美好的情感的。
風吹動著夏橫雪的長發,吹動了她的衣衫,她踏著那小小的步子,似乎踏出了自己從未有過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