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秋晨真的忍受不了那些閑言碎語了,站了起來。轉身向那些談論的人怒喝叱嗬道:“慕容將軍曾奮勇殺敵,為國為民。今天你們竟用如此肮髒的詞來侮辱他,到底是誰先說的?”
秋晨的雙眼在冒著怒火,直丁丁地看著那些在談論著國家大事的人,尤其是剛才在談論慕容雲的那夥人。
“來過這家客棧的幾位江湖俠客都這麼說,難道你沒聽過嗎?”
秋晨左手緊握著那把無名劍,右手狠狠地攥著拳頭。拳頭剛硬無比,有兩個饅頭對在一起那麼大。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桌麵,那一聲響使在座的每一位客人,也包括老板和店小二都顫動了一下,猛然一驚。
“作為一名江湖人士,你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一位喝酒的人並沒有被剛才那一聲響嚇得啞口無言,而是反問了一句。
秋晨從那人的話語裏,也聽出。想必這種汙蔑性的語言,在江湖上傳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定是有一陣子了。慕容雲是朝中將領,本屬於官場中人,應與江湖人素無恩怨,但飲酒人說此番汙蔑都是來自江湖中人,這又叫秋晨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雲將軍是被奸人所害,他曾屢立戰功,保家為國。我想作為大宋的子民,不會不知道吧。”
“小兄弟,這官場上的事,誰是誰非都讓人很難說準的。慕容將軍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更何況無風不起浪。”
他們的話顯然都在針對慕容雲。慕容雲生時被人陷害,死後又令人誤會。秋晨是一嘴辯不過多舌,更何況秋晨初來乍到,有道是在這種江湖人事很濃的氛圍裏,他不想在言語上太過引人注意。他隻有忍氣吞聲,另找機會為慕容雲申冤昭雪了。
秋晨好久沒有吭聲,他所點的酒菜都已經擺上了,客棧中又恢複了以往的氣氛。幾個人圍成一桌,低聲漫談,酒中取樂,誰也不幹擾誰。
秋晨僅是一人,何況他有副冷漠的表情,一把劍殺氣很濃的放在桌上,使人看著就心驚膽戰的,所以很少有人與他搭訕。他隻有獨喝悶酒,驅驅體內的寒氣。可他的耳朵並沒有閑著,他在聽那些布衣們混雜的聲音。
“你知道有個月靈山莊嗎?”
一聽月靈山莊,秋晨猛的一震,耳朵都要豎起來了。因為他上次在此結交的四個江湖朋友恰好說他們是月靈山莊的,還有那個叫寧乘風的說他自己是月靈山莊的莊主。
“你真是會開玩笑,無論在江湖,還是民間。那個月靈山莊誰人不知呀。凡是在那的人,各個行俠仗義,救濟災民。他們的事跡真是人人稱快。”
“最近聽聞,昔日為朝廷鑄劍的那位總兵的墳墓被人發現,不知是誰幫他立的?”
“在哪,哪個總兵?”
似乎這件事在江湖少有人聽聞,或許那個總兵少有人關注。但秋晨似乎對此事甚為關注,因為他的父親就死在他結拜兄弟的劍下,也就是刀房總兵——盧霄。秋晨今日所要找的人,就包括盧霄。那個總兵是不是盧霄哪?他頓時停住酒杯,陷入沉思。
“大漠,至於哪個總兵就不知道了。”
秋晨疑惑,心道:“大漠?那個盧霄一直身處中原,他若死了,怎麼又會葬於大漠?或許死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盧霄。”
也許秋晨祈禱那人不是盧霄,因為他一直在想有一天可以手刃仇人。
“這種事在江湖中也是無足輕重的,少有人知,也少有人去打聽。咱們喝酒。”
那麵的桌上又開始暢談起來,雖是一介布衣,但活的似乎很是逍遙自在。
這件事已深深的進入秋晨的心中,隻要是涉及刀房總兵的事,無論是否是關於盧霄的,他或許都要查。因為他不怕費勁,隻怕遺漏了線索。秋晨的心現在是起伏不定,恨不得現在就趕往大漠,找到那塊墓碑,一查究竟。但他見現在天色已晚,今天又與盧千恨比試一番。他現在感覺很累,決定在這休息一晚,明日出發。
盧千恨今夜無眠,似乎沉浸於他與秋晨這幾日的交往之中,要麼就是在回憶當年的什麼事情。他的臉色很不好,有些發青,又不像是因疲憊而憔悴的樣子,而是顯出了幾分愁光。
他坐在門前的階梯上。手裏拿著一壇酒正向嘴中傾倒。酒是喝了一半漏掉一半,漏下來的酒灑在了他的臉上,使他現出了幾分醉意。
今夜是個有風有月的夜晚。風瑟瑟,吹動著他的身軀,帶來了秋日的寒意。隻見盧千恨的衣襟在顫動,但他似乎是飲酒成癡,一點兒感覺都沒有,或許酒真的有暖身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