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千恨怒吼一番,但是傷勢太重,他已經無力再喊了。隨後,他們便把盧千恨帶走了。
夜幕降了下來,風也漸漸的小了,黃沙已停止了翻動,好象都沉浮在地上熟睡了。月亮已被今夜的陰雲遮住,沙漠之中,雖無任何阻礙,但四周黑的像洞穴一樣,讓人看不到遠方。
大漠唯一的房子亮起了燈,透過窗子,模糊地照亮了四周。秋晨在屋內顯得有些發悶,可能是剛剛喝過兩壇酒的原因。看了看外麵說道:“天黑了,或許我不易久留於此。”
韓似菲見秋晨雖滿臉的仇恨,但覺得他心地卻無半點歹毒。她說道:“不,樓上有兩間房,若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在這多留幾日。”
秋晨內心充滿了感激,道:“我還有要事在身,恐怕不能久留。”
“這麼晚。”
秋晨看了看天色,似乎從醉意中醒來,道:“那我明日走好了。”
韓似菲那含情脈脈的眼睛湧出一眶淚水,但未流出來,秋晨也沒有注意到。
“你真的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荒漠之中嗎?”
韓似菲的聲音短促而有力,似乎有渴望留下秋晨的心願。
聽後,秋晨愣了一下,他明白韓似菲是希望有一個人保護她。但他知道自己還有血海深仇要報,也許有一日,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秋晨再想一想也是,一位女子獨居荒漠之中,的確很令人擔心。何況今日若非秋晨及時趕到,韓似菲不知又會有怎樣的傷害。
秋晨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多留幾日,教你幾招防身的功夫。”
聽後,韓似菲看著眼前這位孤傲的大俠,也淡淡地笑了笑。
此夜無眠,兩人各有心事。
“頭一次來這大漠,不知晚上外麵如何?”
“大漠很少有人來往,我想現在在這荒漠上能呼吸的就隻有你和我了。”
秋晨似乎很渴望得到這片淨土,正如他剛來大漠時,就已經覺得大漠是個世外桃源了。秋晨推開了屋門,此刻遮月的那片雲已經散去,月亮露出了臉,似乎這整片大漠都被這明月完全照亮,整個世界,即使是在夜裏,也變得豁然開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遮住秋晨的視線。
夜風吹來,漫起了細沙。沒想到大漠的夜晚更冷,秋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他很想轉身回屋,但卻不忍放棄這大漠的夜色。他以為總會在夢境中觀賞到的景色,沒想到在大漠也會存在。
寧靜的夜、空無一人,
淡淡的光、照亮前方,
軟軟的沙、忽起忽落,
融入在此、忘卻所有。
門外懸掛的燈火忽然亮了,秋晨隻覺得一件外衣披在了肩上,那樣的輕柔,卻感覺如此溫暖。秋晨轉過身來,韓似菲在月光與燈光的交相輝映下顯得格外的美麗,微笑中不乏憂鬱,尊貴裏不見奢華,柔情下略顯憔悴。
“這麼晚,怎麼還不睡?”那緩緩的語速,就如對久別重逢的朋友簡單的問候。
“可能是剛來大漠的原因,我還不困。”秋晨漫不經心地說。
韓似菲雙唇緊閉,微微的點了點頭。
“那你呢?”秋晨回轉過神,好象很認真地說了一句。
“今晚我也沒什麼睡意。”
秋晨看了看眼下手中緊握著的劍,對韓似菲說道:“我踏入江湖,第一次與別人交手,就拜在了他的劍下。”
秋晨很低沉地說,他似乎顯得有些沮喪,也許他對這件事看得很重。
“江湖之大,高手如雲。勝敗又怎能看得如此之重,你又何必耿耿於懷?”
“刀劍無眼,在江湖上,敗劍就等於喪命。”
韓似菲從秋晨那至始不變的孤獨仇恨的眼眸裏,好象早已看出了什麼,仿佛對秋晨剛才那句話也有著理解。
“你所指的敗劍是指敗在仇人的劍下。”
“你怎麼知道我有仇。”
“從你的眼睛。”
秋晨沉默,但韓似菲繼續地說道:
“你有的是血海深仇。”
秋晨沒有否認,他也沒有拒絕回答。也許他現在滿心的壓抑正等待釋放,而且等待了好久。現在眼前的這位隻知其姓名的女子,自己倒覺得與她十分的有默契。秋晨點了點頭,看了看那已殘缺的明月,沉默良久,然後用那低沉沉略顯沙啞的聲音說道:
“我生於一個官宦貴族家中,但我五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