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刑諾開上前,想一劍直取盧千恨的性命,夏橫雪甚為驚恐地大喝道:“不要呀!”
聲音沉痛而悠長,聲音嘹亮而淒涼,那是一種奢望,但又是一種希望。
刑諾開將劍對準盧千恨的咽喉,停下了手,也許他並非是因為夏橫雪的那高聲地叫喊而停手,他現在而是在想著,怎麼可以使得盧千恨死得更慘。
“求求你,我求求你放過盧大俠吧。”
那輕輕的語調,伴著那別樣的哀求,隻可惜那份別樣的哀求,刑諾開似乎很不情願的去接受。
“盧千恨,你已中了我們黑風幫的獨門毒鑣,此毒天下無人可解,我保證你活不過今年的八月十五。”
八月十五,離八月十五整整還有十五天。
刑諾開聽陸宗濤說完,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劍。因為他認為一個人被毒漸漸地折磨死,要比受一劍痛苦的死更完美,更符合自己的心願。
“不會的,陸大俠不會隻有十五天的命。”
陸宗濤看著夏橫雪著急而惶惶的樣子,自己卻露出了泛泛的微笑。也許,陸宗濤的快樂就是要建立在別人的傷心之上。
“在這個世界上,我想叫一個人去死,沒有一個人還可以活著。”
夏橫雪即使對陸宗濤千恨萬怨,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然後在投入深淵,但現在對陸宗濤的咒罵,隻會加速盧千恨的死亡。夏橫雪一貫倔強的臉上立刻泛出了絲絲的哀求,微聲說道:“我求求你了,快給盧大俠解藥,他是不能死的。”
或許夏橫雪愈是柔情,陸宗濤便愈加的蠻橫,說道:“天下間已不存在這種毒藥的解藥了。哼,他隻能是靜靜地等死了,唉……哈哈……”
“你胡說,天下間沒有不可以解的毒。我不相信盧大俠會死的,我不信!”
夏橫雪是求不動陸宗濤的,但在此刻,她還在欺騙著自己,刑諾開是可以幫助自己的。於是轉頭對刑諾開說道:“看咱們表兄妹一場的情分上,你就救救盧大俠吧!倘若你恨我,我可以替盧大俠去死。”
夏橫雪此刻顯得很憔悴,眸子裏還泛著閃閃的淚花,是因盧千恨的中毒而難過,又是因刑諾開的改變而惋惜。
“表兄妹?夏橫雪,我可是與你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你同盧千恨都要死,你難道還有兩條命嗎?”
好冷漠的聲音,好刻薄的話語。
好無助的眼神,好憔悴的臉龐。
夏橫雪看著盧千恨昏倒在地上,泛著那紫青色的容光,她落下的眼淚,一滴一滴,隻有自己才能明白,眼淚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流的。
“我們走吧,恐怕我們不能再在這個地方久留了。”
“我們去哪?”
“去一個我們都不知道的地方。”
“我不跟你們走,盧大俠,盧大俠。”
刑,陸兩人很無情的將夏橫雪拉走,盧千恨靜靜地躺在了地上,等待著毒性的過去,慢慢地清醒。那麼毒性再次發作,又將怎樣呢?
六
逐漸的,盧千恨的臉退去了紫青色,又恢複了正常,這意味著他所中的毒的毒性已經緩緩地消退。他漸漸地蘇醒過來,隻不過這月靈山莊隻是他一個人的世界了。
在這兒沉睡了多久,盧千恨並不知曉,但發生了什麼事情,盧千恨記憶猶晰。他慢慢地起身,環顧了一下四周,大喊道:“夏女俠,夏女俠……”
空洞洞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山莊裏飛揚,隻可惜,沒有人回應。
“他們現在在哪?”盧千恨低聲自語道。
現在自己已經滿身是毒了,自己又要去往哪裏?盧千恨靜靜地想著。
盧千恨一身的疲憊,滿臉的沮喪,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
這裏好靜,靜的叫人害怕,這裏好涼,涼的叫人覺得倍加的蕭森。這裏已不再是一個秘密的地方,但這裏終歸是一位遊子的海港。
她在等待,等待著一切對她好的人。韓似菲在靜數著地上的沙礫,還在默數著已凋落的花瓣,也許她無心去數這些,但是她卻找不到另一種打發時間,克服內心驚慌的方法。
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好熟悉,是盧千恨,是盧千恨回來了。那隱約的身影,韓似菲看到了,但她並沒有迎上去,因為她看出盧千恨也在沉思。
“為什麼隻有他一個人,夏女俠呢?”
盧千恨來到了韓似菲的麵前,霎時,嚇了韓似菲一跳,問道:“盧大俠,你怎麼了,氣色怎麼如此的不好?”
盧千恨隻覺得自己非常的累,累的似乎不想再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