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巨獸的雙眼中的血色完全淡去,巨獸身體的所有動作突然停了下來。任飛雙眸盡成紫色,隨後,他大喝一聲,手中的紫色長槍完全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巨獸的大腦裏。整個戰場殺聲震天,每個人都在為了活下去不斷廝殺,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巨獸的雙眼中,忽然浮上了淡淡的紫色光暈。
任飛的身體緩緩落在巨獸的脖子上,就像騎馬一樣,他騎著巨獸,往九原城城牆的方向奔去。準確地說,應該是躍過去。巨獸的四條節肢長腿一蹬,一下跳過十數丈遠。落下的地方,往往一片血肉模糊。
駕馭著巨獸在戰場上一直衝到城牆下麵,後麵留下了一片血肉斷肢鋪就的道路。巨獸兩個前肢頂部刃輪飛舞,凡是碰到刃輪的士兵,立刻斷裂成四塊。在任飛的操縱下,巨獸的刃輪如同長了眼睛一樣,直接往九原城重裝士兵的身上招呼。
遠遠的,正在左翼組織士兵衝擊的狂沙看到這樣的情形,立刻挾著巨獸的衝勢,調集士兵,跟在巨獸的後麵,組成一個巨大的楔子形戰爭,以騎在巨獸身上的任飛為楔子的尖端,直接刺入到九原城的城牆下。
看到巨獸由遠至近奔來,甚至近到可以看清巨獸身上任飛的麵容,那雙紫色的雙眸顯得分外的明亮。
居高臨下的任飛,已經將正麵戰場的形勢收於眼底。九原城的士兵已經將戰線收攏,重甲步兵布成了一道長長的堤防,將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的朔州騎兵擋在堤防外。在城頭上旗幟的指揮下,每一小隊重甲步兵動作整齊劃一,一隻手牢牢把住兩丈長槍的槍身。長槍的底部撐在地麵上,長槍槍頭則正對著對方馬匹脖頸的位置。重甲步兵空下來的一隻手上則握著戰斧,將避開長槍,衝到近出的馬匹的馬腿砍斷。
衝天鷂子軍則一批接著一批地發起衝鋒,有一些突破堤防的騎兵雖然衝殺了進去,但是隨即就被填住堤防缺口的九原重甲步兵斷開了後路。這些騎兵立刻陷入到了艱苦的廝殺中。在馬上將長槍或戰斧掄出無數寒光,收割著周圍士兵的生命。
長堤上不斷出現裂紋,但是又不斷被士兵將裂紋修補上。九原步兵一個接一個倒下,但是他們寧可用身體去充當阻礙奔馬的血**障,也不願意從駐守的地方退後一步!有些全速衝來的飛天鷂子軍往往在將擋在前方的重甲步兵撞飛的同時,自己也被巨大的衝擊力從馬背上拋下,摔在了長堤的深處。
長堤在顫抖,隨時都會崩潰,然而任憑巨浪如何拍擊,卻始終屹立不倒。
正麵戰場的局勢陷入了膠著,右翼戰場上,雖然距離任飛所在的地方稍稍遙遠了些,但是從那震天的喊殺聲中,從揚起的煙塵中,可以看出激烈程度絕對不遜於正麵戰場。至於任飛所在的左翼戰場,此時因為借著任飛驅趕巨獸的威勢,已經將九原城左翼防線徹底衝潰,
狂沙組織的輕騎兵將擊潰的九原城左翼士兵趕到中軍的時候,中軍將領用嚴厲的軍紀穩住中軍的陣腳,隨後從九原城城牆下麵衝出一隊輕騎兵,繞過潰敗的左翼步兵,就向驅趕步兵的天鷹軍騎兵撲過來。
趁著兩方騎兵纏鬥的時機,潰敗的左翼步兵被號令著退回到了九原城內。
任飛高高立在巨獸身上,將戰場上所有的形勢收在眼底。隨後,他的目光重新轉向了九原城城牆。此時任飛距離九原城城牆十丈開外,他已經可以看清楚仲井真臉上的那一絲獰笑,以及站在仲井真身後的暗影臉上掩飾不住的殺戮渴望。
巨獸的腳步停下來,任飛的所在的高度,已經和城牆牆頭平行。他冷冷地看著城牆上的仲井真,此時,日影已經西斜,夕陽將半個天空都染上了血色,九原城在這血色的背景下顯得分外的猙獰。
天鷹軍的士兵在狂沙的指揮下,已經迅速在任飛的身周組起了方陣,在巨盾的掩護下,弓手們開始向城牆上方射箭。而九原城的城牆上麵,也有亂箭飛出。夾雜在亂箭中的,則有大大小小拖著美麗尾跡的紅黑色焰球席卷而來。
任飛手中的冰魂刀朝城牆上虛劈而去,隻見從刀尖上騰起的白色細芒迅速擴散成一道巨大的龍卷風柱。風柱裏麵裹挾著無數冰晶,在白色的光幕中若隱若現。那些紅黑色焰球一頭紮進了龍卷風中,頓時無數火星在風中爆起,被那狂風卷著衝上了雲霄,在血般絢爛的天空中慢慢湮滅。
仲井真雙手連揮,不斷有紅黑色火球從他身周發出。而此時,暗影手裏的細劍已經拿在手裏,他低聲說道:“讓孩兒帶一隊騎兵從側門衝出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