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紙包裝很順利地拆開了,露出了裏邊的那卷東西。雖然暫時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但安萍兒很確定那不是銀票,甚至都不是紙,頗為失望。
周遠良將那個東西展開,發現是一小張羊皮,羊皮上寫著字。周遠良看到了正麵的字,一愣;站在他對麵的安萍兒看到了寫在背麵的字,凝眉。
正麵的字比背麵的少,於是周遠良先閱讀完畢了。他輕歎一聲,對安萍兒說:“你師公有可能真是北胡的奸細?”
“怎麼了?”安萍兒輕聲驚呼著竄到了周遠良身邊,看羊皮正麵的字。“這是什麼字?這是字嗎?”安萍兒看著那些帶著各種圈圈鉤鉤的線條迷惘,難道這是師公做法時用的符?
周遠良學識廣博,給安萍兒做了介紹。“這是字,是北胡的文字。”
“啊?!這上邊說了什麼?”安萍兒緊張地看著羊皮紙上那明顯呈左右兩列的文字,想知道這些文字代表著什麼意義。這是師公來中州國刺探情報的委任書嗎?是師公竊取但為發出的情報嗎?是師公與北胡聯係的密語嗎?
猜測有種種,安萍兒心急得很。
周遠良用手指比劃著右邊的那一列文字,翻譯說:“福禍相依。”然後又比劃左邊那列文字,說:“道法自然。”
“完了?”見周遠良翻譯完兩句話後沒了下文,安萍兒急切地確認著。
“哦。”
安萍兒急了。“這麼平常的兩句話咋能證明我師公是奸細呢?”雖然安道長是北胡奸細這個理論最初是安萍兒提出來的,但現在麵對有人想將這個猜想變成現實時,安萍兒表示不接受。
“這兩句話是用北胡文字寫的。”周遠良將“北胡”二字加了重音。
“你也認識北胡文字呀,我說你是北胡的奸細你承認嗎?”
“……”引火燒身的周遠良一滯,馬上反駁說:“我學習過北胡文字但不會用它來寫東西、做記錄呀,”周遠良抖了抖手裏的羊皮,說:“尤其是隱藏得這麼隱秘的東西。”
“我師公八成隻是想顯擺一下他懂北胡文字才這樣寫的呀。”雖然顯擺什麼的也不是褒義詞,但總比是奸細強呀,安萍兒表示可以接受。“他很喜歡福禍相依、道法自然這兩句話,偶然間知道用北胡文字怎麼寫這兩句話就照著描畫出來了。”安萍兒重重地點頭,說:“嗯,就是這樣。”
“……”周遠良無話可說。安萍兒說的有那麼些道理,況且被懷疑的人是她師公,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周遠良不打算再爭論這件事了。
“對了,”安萍兒猛然間想起一件事,伸手將羊皮翻轉了一下,示意周遠良看背麵的文字。“你看看,這些是咱們的文字,不是北胡的那些鉤鉤圈圈。”
羊皮的背麵寫著一首詩:
天狗食日平王興,
師之所處荊棘生,
中州安定逾甲子,
鬩牆禍至曾祖薨。
弱冠攜婢疆北去,
弄璋已過知天命,
抱憾無力懲奸佞,
留訓子孫複國功。
孫承王命歸故土,
黎民不知福王名,
勞苦無解享安定,
誰願逆天起刀兵?
周遠良仔細品了品內容,問安萍兒:“你看懂這首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