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第一戶人家的現場勘查後,周遠良、安萍兒和劉先生來到了緊挨著張家的那棟房子。這戶人家被燒得也非常嚴重,根據周遠良的判斷他家燒得比張家還要嚴重。鑒於在張家沒有發現起火點、西麵兩戶人家燒毀情況相對比較輕,所以周遠良懷疑這場火是從這第二戶人家燒起來的。
剛一走進這戶人家,不隻是安萍兒聞到了酒味,周遠良和劉先生也都聞到了酒味。經曆了一場火燒而且還散發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有消散的酒味,這得是多少酒呀?
這棟房子的室內麵積比隔壁張家大一些,但基本格局是一樣的,有臥室、有客廳,而且貧窮的程度也有一拚。雖然臨進屋時裏正已經說了死者莽牛在臥室,但周遠良等三人此時卻靜靜地矗立在客廳中,麵前是一堆灰燼。
很大一堆秸稈燒盡後的灰燼。
張家的房屋是前後格局,進門是客廳、穿過客廳向後走是臥室,張家父子的床和床褥都靠近西山牆;而莽牛他家是左右格局,進門是客廳、左轉才是臥室,這一大堆灰燼都堆放在客廳中挨著東牆處,也就是說張家父子距離這一堆灰燼的距離比屋主莽牛近多了。
這一堆灰燼混合著植物杆莖燒後的味道和酒味,周圍還散落著幾個酒壇子。周遠良借了安萍兒的腰刀在灰燼堆中拔了拔,哐,一聲金屬的磕碰聲後周遠良從灰燼中扒拉出一個已經被燒變形了的鐵燈碗。根據張家屋內各處的燃燒強弱程度和莽牛家的燃燒情況,周遠良可以斷定這裏即是火災的起點。
農戶人家通常都是用麥子、水稻、大豆等物的秸稈作為柴火,而且經常會在收獲莊稼後將這些秸稈曬幹、運回家中堆垛起來。但農戶們通常都是把柴火堆放在院子中或是院外靠近院牆的地方,無論是周遠良、劉先生還是安萍兒都沒見過誰家把這麼多的秸稈堆放在自己家的屋裏呢。
除了柴火的疑問外,周圍散落的那幾個酒壇子也引起了周遠良的注意。
這幾個酒壇子大小不一、形狀各異、新舊程度不同,顯然是主人經過多年的努力才積攢下來的。此時它們東倒西歪地散落在秸稈灰燼的周圍,還有幾個散落在途經客廳進臥室的路上,仿佛很生動地展示了房主是如果在客廳中喝得醉醺醺的、不小心將燈燭放到了秸稈堆上、然後他又回到臥室中去繼續喝直至喝得酩酊大醉、睡倒在床上,燈燭的火苗崩落在秸稈上引發了這場大火。
周遠良蹲下來仔細地查看每一個酒壇子,重點是查看酒壇的裏邊,還讓安萍兒幫忙按個地聞酒壇中的味道。
“有酒味,不太重;沒聞到其它的味道。”安萍兒看著已經揮發得幹幹淨淨的酒壇子表示很無奈,她的嗅覺雖然靈敏但也得有東西給她聞呀。
“你喝過酒嗎?你覺得這種酒怎麼樣?是烈酒嗎?”
安萍兒不嗜酒,但世麵上常見的酒她基本都嚐過。當然了,並不是安萍兒好酒,而是跟安老爹的育女方針有關:他不求女兒能千杯不醉但也不能被人別有用心地輕易灌醉,所以安萍兒對酒的好壞以及酒中是否摻了什麼東西還是挺有研究的。“這些酒年頭上不太一樣,有的長、有的短。都不是什麼好酒,度數挺低的,應該都是咱們福陽縣周邊這些小酒作坊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