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良他們沒浪費時間去猜想為什麼要派一個不會說話的人去做收債這種很需要語言溝通的事,反正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還不如稍後直接去問馬老板或楊三呢。他們的話題轉到另外一件事上,天外飛仙般射來的那支箭。
那支箭差點就射中豆婆婆、差點就殺人滅口成功,如果能查明射箭的人是誰,那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查明幕後主使是誰。從被害人這個方向查、從凶手癩馬這個方向查,目的都是想查出某後真凶是誰。現在再多射箭人這條線索也沒人嫌棄,線索越多則揪出幕後真凶的可能性就越大。
飛箭射來時,周遠良在轎中、劉先生和魏捕頭都在離轎子不遠處,他們對這支箭的直觀感受都不深,至少沒安萍兒的感受那樣深刻具體。
安萍兒頗為感慨地說:“這世間能用強弓的人不多,不但要求力氣非常大,而且要求本人個子足夠高,否則連弓都拿不起來。能遠程攻擊的弓箭手向來都是軍中的寶貝,而能用強弓的人更是寶貝中的寶貝。”
是的,安萍兒可以確定那支箭是用強弓射出來的,哪怕她並沒看到那張弓和那個弓箭手。理由如下,箭枝飛來時安萍兒他們附近是一大片開闊地,弓箭手唯一可能的隱身處是百丈處的一簇灌木中。普通弓箭隻能射出十七丈至二十五丈遠,而能射百丈的肯定是強弓。
安萍兒說:“能用強弓的人都很出名,聽我爹說當年北胡有兩兄弟都是用箭高手,很是名噪一時呢。西海國好像也有一位這樣的神射手,當時他還隻是邊境守軍中的一個小隊長,後來不但加官進爵,而且還娶了公主,很是威風呢。”
魏捕頭調侃安萍兒:“平安,你知道的不少呀。”
安萍兒嗬嗬笑。“這是差不多十年前,我跟我爹去西海國玩,正好趕上那位公主尚駙馬,舉國歡慶。在旅館裏我聽一個仆役說,那位公主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而那位駙馬是朝中一位大臣的遠房侄子、窮親戚。
本來那大臣對這遠房侄子什麼的不在乎,而且因為他父母曾幾次去大臣家裏打秋風而討厭他。後來那小子的神射手才能被發現,那大臣就積極討好他、籠絡他,他能娶到公主就是那個大臣在中間積極撮合成的。這人簡直是一步登天,西海國的窮小子們,包括那個旅館仆役,沒人不羨慕他的。”
周遠良並不質疑安萍兒這道聽途說的故事。“嗯,我朝中也有這樣的例子。十年前,先帝到軍中視察,有兩名將軍爭相誇耀自己帶的軍隊戰力強,其中一位將軍就說自己軍中有神射手。先帝很感興趣,就將那個有神射手之名的人宣來,當麵考試。結果那人不但二十支箭全部命中靶心,而且還用強弓射斷了百丈外一炷香。先帝非常高興,調他入禁軍,也算是一步登天吧。”
安萍兒忽然微微皺眉,說:“北胡、西海國、禁軍,這樣的高手肯定不會為了三五兩銀子跑來殺人吧?呃,我不是說豆婆婆的命不值錢,我隻是覺得為了阻止豆婆婆指認縱火犯這事也就值三五兩銀子吧,再多就不劃算了。能用強弓的高手,我想怎麼也得三五千兩銀子才能請動吧?有這錢還不如直接給癩馬呢,他能把所有的罪名都扛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