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顯風格——中古時期1
秦漢至隋唐是我國曆史上的中古時期。這一時期,由於生產力的發展,手工業中的紡織工藝和印染工藝有了極大的進步。其中的很多技術和工藝,在當時處於世界領先地位。
秦漢時期,彩繪和印花技術都有很大提高,紡織機械處於世界前列。魏晉南北朝時的印染工藝達到了相當水平。隋代織造技術和圖案紋樣均有重大變化。唐代的絲織和印染工藝及刺繡有了飛躍的發展。
我國中古時期印紡工藝風格已初步形成,在我國手工業史中占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秦漢時期的紡織技術
隨著農業的發展,秦漢時期的手工業也很快地發展。紡織技術較前代更為發展,各種紡織品的質量和數量都有很大提高。紡織品不僅數量大,而且紡織花色品種也已十分豐富多樣。
秦漢時期的紡織機械,在當時世界上處於遙遙領先的地位。而西方的提花機是從我國傳去的,使用時間比我國晚4個世紀。
秦漢時期,紡織手工業規模都很大,諺語說道“一夫不耕或受之饑,一女不織或受之寒”。
當時的紡織原材料以麻、絲、毛為主,形成了獨具特色的絲織工藝、麻織工藝和毛織工藝。此外,這一時期的棉花紡織技術也有一定的發展。
秦漢時期的絲織工藝有了新的發展。由於當時社會生產力的進一步提高,苧麻的栽培和加工技術都有了提高。
經過對出土文物的化驗證實,當時已用石灰,草木灰等堿性物質來煮煉苧麻,進行化學脫膠。這不僅使纖維分離的更精細,可以紡更細的紗,織更薄的布,而且大大縮短了原來微生物脫膠周期,提高了生產效率,為苧麻的廣泛應用創造了條件。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紡織品中,有一部分是麻織物。其中有灰色細麻布、白色細麻布和粗麻布,質地細密柔軟,白色細麻潔白如練,灰色細麻布灰漿塗布均勻,布麵經過輾軋,平而有光澤。
麻織物的原料經鑒定是大麻和苧麻,細麻布的單纖維比較長,強度和韌性也比較好。最細的一塊苧麻布,單幅總經數達 1734根至1836根,相當於 21升至23升布,是我國首次發現的如此精細的麻織物。
這些麻布的色澤和牢度,均和新細麻布一樣。由此可見,當時從育種、栽培、漚麻、漬麻、脫膠、漂白、漿碾、防腐以及紡、織等技術,都已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
秦漢時期的絲織工藝由於專業織工們在實踐中不斷地積累經驗,改進技術,所以絲織物從紡,染,繡工藝至花紋設計,都有了空前的提高和發展。
漢代是我國絲綢的繁榮期,我國絲綢史上的很多重大事件都發生在這一時期。如提花機的重大改進,絲綢品種、絲綢紋樣的豐富多樣,織物上出現吉祥寓意的文字,西北“絲綢之路”的開通等。
漢時絲織在繒或帛的總稱下,有紈、綺、縑、綈、縵、綮、素、練、綾、絹、縠、縞,以及錦、繡、紗、羅、緞等數十種。這說明當時織造技術達到了純熟的境地。
特別值得重視的是漢代出現了彩錦,這是一種經線起花的彩色提花織物,不僅花紋生動,而且錦上織繡文字。馬王堆西漢大墓出土的絲綢珍品,最能證實漢時絲織的繁榮曆史。
馬王堆漢墓出土的絲織品數量之大,品種之多,質量之高,都是過去罕見的,僅一號墓內出土的紡織品和服飾品就多達200餘種,而且都色彩絢麗、工藝精湛。
包括棉袍、夾袍、單衣、單裙、襪、手套、組帶、繡枕、香囊、枕巾、鞋、針衣、鏡衣、夾襖、帛畫等衣物飾品、起居用品和絲織品。織繡品種包括有絹類、方空紗、羅類、綺類、經錦、絨圈錦、絛、組帶、金銀泥印花紗、印花敷彩紗、刺繡等很多種類。
這些文物尤其反映了漢代絲織品在繅絲、織造、印染、刺繡、圖案設計方麵達到的高度。通過這些典型的國寶級的文物,就可窺見當時精湛的工藝水平和設計思想。
經鑒定,絲織品的絲的質量很好,絲縷均勻,絲麵光潔,單絲的投影寬度和裁麵積同現代的家蠶絲極為相近,表明養蠶方法和繅、練蠶絲的工藝已相當進步。
“薄如蟬翼”的素紗織物,最能反映繅絲技術的先進水平。如一號漢墓出土的素紗蟬衣,長1.6米,兩袖通長1.91米,領口、袖頭都有絹緣,而總重量隻有48克,紗的細韌是可想而知的。
這樣的絲,如在繅絲工藝、設備、操作各方麵沒有一定水平,是根本生產不出來的。
秦漢時期,毛紡織業也進入了一個較快的發展時期,出現了各種織毯工藝。
20世紀初,英國人斯坦因在新疆羅布泊地區的漢墓中,發現了西漢時期的打結植絨的地毯殘片,這是迄今為止出土最早的植絨地毯實物,距今已有2200多年。
在當時,“絲綢之路”的開通,加速了中原與西域之間的商貿流通。西北民族已掌握了一種用緯紗起花的毛織技術,特別適用蓬鬆疏散的毛紗,織造各種有花紋的毛織物。
隨著社會生產的發展,毛毯的編織技術也越來越精細。西北優良的毛織品和織造技術通過絲綢之路傳入中原地區,逐漸在中原流行。
此外,漢代還把毛織成或趕成氈褥,鋪在地上,這是地毯的開端。漢畫像石磚中就反映了當時民間室內普遍使用的地毯。
秦漢時期的棉織技術有了發展。
棉花種植最早出現古代印度河流域,據史料記載,至少在秦漢時期,棉花傳入我國福建、廣東、四川等地區。
棉布在我國古代稱“白疊布”或“帛疊布”,原產於我國的西域、滇南和海南等邊遠地區,秦漢時才逐漸內傳到中原。
秦漢時期的海南島,黎族同胞就以生產“廣幅布”而聞名,這就是棉布。而這一時期的齊魯大地,是當時我國產錦的中心,當地的民間純棉手工紡織品一枝獨秀,“齊紈魯縞”號稱“冠帶衣履天下”。
秦漢時期,紡織機械主要有手搖紡車、踏板織布機,在織機經過不斷改造的基礎上,還造出了更為先進的花本式提花機等紡織機械。
手搖紡車是由一個大繩輪和一根插置紗錠的鋌子組成,繩輪和鋌子分裝在木架的兩端,以繩帶傳動。手搖紡車既可加撚,又能合絞,和紡墜相比能大大提高製紗的速度和質量。
紡車自出現以來,一直都是最普及的紡紗機具,即使在近代,一些偏僻的地區仍然把它作為主要的紡紗工具。
踏板織布機,由滕經軸、懷滾、馬頭、綜片、躡等主要部件和一個適於操作的機台組成。
由於采用了機台和躡,操作者有了一個比較好的工作條件,可用腳踏提綜,騰出手來更快地投梭引緯和打緯,從而提高了織布的速度和質量。
這是織機發展史上一項重大發明,它將織工的雙手從提綜動作解脫出來,以專門從事投梭和打緯,大大提高了生產率。
花本式提花機出現於東漢,又稱“花樓”。是我國古代織造技術最高成就的代表。它用線製花本貯存提花程序,再用衢線牽引經絲開口。
花本是提花機上貯存紋樣信息的一套程序,它由代表經線的腳子線和代表緯線的耳子線根據紋樣要求編織而成。
明代宋應星《天工開物》中寫道:
凡工匠結花本者,心計最精巧。畫師先畫何等花色於紙上,結本者以絲線隨畫量度,算計分寸而結成之。
就是說人們如果想把設計好的圖案重現在織物上,得按圖案使成千上萬根經線有規律地交互上下提綜,幾十種結線有次序地橫穿排列,做成一整套花紋裝置。
花本結好,上機織造。織工和挽花工互相配合,根據花本的變化,一根緯線一根緯線地向前織,就可織出瑰麗的花紋來。花本也是古代紡織工匠的一項重要貢獻。
花本式提花機後經“絲綢之路”傳入西方。
[旁注]
馬王堆漢墓 位於湖南省長沙市區東郊4000米處的瀏陽河旁的馬王堆鄉,是西漢初期長沙國丞相利蒼的家族墓地,1972年至1974年先後在長沙市區東郊瀏陽河旁的馬王堆鄉挖掘出土3座漢墓。為研究西漢初期曆史、文化和社會生活等方麵,提供了極為重要的實物資料。
絲綢之路 是起始於古代我國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古都長安,連接亞洲、非洲和歐洲的古代路上商業貿易路線。它沿綠洲和帕米爾高原通過中亞、西亞和北非,最終抵達非洲和歐洲。它也是一條東方與西方之間經濟、政治、文化進行交流的主要道路。
植絨 其原理是利用電荷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物理特性,使絨毛帶上負電荷,把需要植絨的物體放在零電位或接地條件下,絨毛受到異電位被植物體的吸引,呈垂直狀加速飛升到需要植絨的物體表麵上,由於被植物體塗有膠粘劑,絨毛就被垂直粘在被植物體上。
宋應星 (1587年~約1666年),明代末期科學家。在當時商品經濟高度發展、生產技術達到新水平的條件下,他在江西分宜教諭任內著成《天工開物》一書。宋應星的著作還有《野議》、《論氣》、《談天》、《思憐詩》、《畫音歸正》、《卮言十種》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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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西漢時巨鹿人陳寶光之妻發明織花機。
陳寶光之妻曾經在漢宣帝時在大司馬霍光家傳授蒲桃錦和散花綾的織造技術,她所用的綾錦機有120綜120鑷,60日成一匹,匹值萬錢。
漢代織花機的出現,能夠織出五彩繽紛的花紋和薄如蟬翼的舞衣,使紡織技術有了很大提高,也豐富了這一時期的舞蹈藝術。
公元59年,漢明帝率公卿大臣祭天地所穿的五色新衣,就是織花機織出來的。根據曆史記載印證,這一傳說反映了西漢時中原地區絲織技術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