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訪
創造輝煌的明天
——訪省政協委員冷茂弘
石本秀
冷茂弘剛從北京領獎歸來。曾享譽藝壇的《快樂的囉嗦》經曆了數十載春秋
後光彩依然，在京城觀眾熱烈的呼聲中捧回了“中華民族20世紀舞蹈經典作品”金
獎。
這對於我省文藝界來說，無疑頗為榮耀，但二度獲獎的冷茂弘卻少了一份喜
悅，多了一份沉重。依他看來，這回獲獎可以說是老樹開新花，而這新花還是靠
“老樹”開出來的。參評節目的演出班子就那麼20來號角色，居然後繼無人，隻好
請來十年前那個老班子重溫舊夢了。作為編導，經曆這樣的事實是很殘酷的。他坦
然地對記者說：“我想，這是一種警示，當告之我省藝壇的同人們引以為鑒。”
提起巴蜀歌舞，他禁不住回首往事，那可是紅遍大江南北的一段曆史。新中國
成立十周年、新中國成立30周年的調演中川人占盡風流，《快樂的囉嗦》《康巴的
春天》等節目轟動京城。1979年上海解放30周年演出中，一出《觀燈》謝不了幕，
當時的上海市委負責人彭衝看完節目後丟給上海的演員一句話：好好看看人家四川
怎麼搞的。當曆史走到今天，巴蜀之聲在藝壇卻漸漸稀少。去年全國藝術節沒有川
人聲息，今年春節聯歡晚會上也不見川人蹤影，而人家山東、江蘇、山西、雲南，
甚至黑龍江和蘭州都上了。“麵對這種情況，我汗顏。”冷茂弘說。
“也許，問題的症結不可避免地交會到一個錢字上了。”冷茂弘說，“以我所
在的省歌舞劇院為例，為保住演職人員應有的收入，遲遲不敢冒風險闖市場，數年
來已沒有固定的劇場售票演出了，僅僅為一些企業和會議演出。這一來，從主觀上
削弱了演職人員的創新意識、精品意識，疲軟了鬥誌。從客觀上講，保護了落後，
為不思進取提供了溫床。”
如果說錢的問題這等重要，那麼，解決問題就隻能靠錢了嗎？
冷茂弘的回答是“不”。“這次上京演出，我請回昔日的老演員，他們中不乏
Shu Wu Qing Jie
掙大錢者，舞是早就不跳的了，但一聽說跳參評舞，二話沒說就來排練。那勁頭、
那嚴謹的作風絲毫不減當年，令人感動。說7點鍾演出，他們可以自覺地5點鍾到，
然後自個兒在台上走一遍。這一點在年輕演員中幾乎是難以想象，這種東西的缺
乏，比缺錢更要命。”冷茂弘說。
冷茂弘認為，演員可以搞第二職業，但前提是要幹好本職工作。作為一個演
員，他的職責就是為觀眾提供精神產品。隨著物質生活水平和社會文明程度的提
高，對於精神產品的衡量標準，必然也將提高。精神產品必然是優勝劣汰。精品意
識是每一位文藝工作者具備的致勝法寶。說到這裏，冷茂弘有些激動：“我要大聲
疾呼：創造一種奮發向上的氛圍和鼓勵出精品的競爭機製，是巴蜀歌舞邁向輝煌明
天的必由之路。”
——《四川日報》1994年
民族藝術之花
——觀看四川歌舞團演出
馮德珍
隨著報幕員親切而動人的介紹，帷幕啟處，兩幅藍色的風俗畫映入眼簾：喜
鵲、蠟梅、胖娃娃、大鯉魚，象征著吉慶有餘。在這背景下，一群男女青年歡快起
舞。優美的舞蹈，動聽的歡聲，彙成了藝術的海洋。四川歌舞團以舞蹈《迎新春》
開始了出國前在北京的彙報演出。
四川歌舞團將要帶著中國人民的情誼，去法國巴黎參加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
舉辦的“中國文化日”活動，這是展現新中國文化成就的一次盛會。
這是一台經過精心挑選，充滿了絢麗多姿的民族色彩，散發著濃鬱的鄉土氣
息，有著強烈時代精神的音樂舞蹈節目。它俏麗、優美，有著詩一樣的意境；它歡
快，熱情，充滿活力，反映了中國人民新的精神麵貌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它表達
了中國人民對各國人民的真誠情誼和良好祝願。藏族舞蹈《快樂的囉嗦》和《康巴
的春天》是翻身農奴對美好生活的讚歌；羌族舞蹈《百合花》，百合花圖案絢麗多
彩，姑娘們抖動肩鈴的嬉戲充滿了歡樂氣氛；《彈起月琴唱起歌》寫彝族青年之間
的友情，活潑而抒情；《蹢腳舞》表現傈僳族男女青年之間的比賽遊戲，別有一番
風趣；表現兒童觀燈情趣的《觀燈》，那巧妙多變的草帽圈技巧，引起觀眾陣陣掌
聲；《蜀宮夜樂圖》取材於五代十國時期蜀國王建墓浮雕，構思巧妙，宮廷舞蹈妙
曼多姿。
聲樂器樂節目中，無論是藏族歌手德西美朵的演唱，還是漢族歌手李存璉的演
唱，或是琵琶、二胡、揚琴的獨奏等，都反映了四川歌舞團在民族文化方麵所取得
的成績。尤其是杜長鬆的長笛和口笛演奏別具一格，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四川歌舞團演出的成功，是他們堅持民族化道路的結果。這個團30年來，立足
於巴山蜀水，美麗的山川、多民族的豐富藝術，是他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源263
泉。多年來他們的創作人員堅持深入生活、深入實際，同各族同胞共同生活、共同
Shu Wu Qing Jie
勞動，積累了大量的素材，創作出了許多好節目。這個團的冷茂弘1953年從部隊轉
業到地方後，到涼山彝族地區生活，創作出了生活氣息很濃的《快樂的囉嗦》，
演30年而不衰。1961年他在甘孜地區生活時，創作出了讚美新生活的《康巴的春
天》。1976年底，他又到廣安縣深入生活，看到了粉碎“四人幫”之後人們的歡樂
情緒，創作出了《觀燈》，獲國慶30周年優秀節目一等獎。他們深深地植根於群眾
之中，植根於民族文化之中，才取得了歌舞藝術民族化的可喜成績。
——《北京日報》1983年9月18日
欲窮千裏目，更上一層樓
——冷茂弘評獎歸來談全國舞蹈創作
滕偉明
四川省歌舞劇院藝術指導冷茂弘是全國曆次舞蹈比賽的評委，對全國舞蹈創作
情況相當熟悉。此次“荷花獎”評獎歸來，向記者暢談了四川和全國舞蹈創作的現
狀和前景。
“荷花獎”競爭激烈
全國首開“荷花獎”，各省市都很重視，競爭異常激烈。初賽和複賽通過看帶
子進行。各地一共送來198盤帶子，其中民族舞最多，有149盤，因此設立了兩個金
獎。初賽打勾，複賽打叉，就淘汰了約一半。半決賽是看表演，又淘汰了一半，結
果就隻剩下26個決賽節目。我們省選送六個，保留了三個，成績非常突出。我們省
的民族舞《阿惹妞》能獲得金獎是很不容易的，評獎也是公正的。這個舞蹈視角獨
特，是馬林（編導）在涼山生活多年體味出來的，特別能打動人。民族舞的另一枚
金獎為新疆奪得，他們的《頂碗》與傳統新疆舞不同，給人以全新的感受。這次參
賽的古典舞和新舞蹈各有二十幾個。北京舞院的《踏歌》是仿唐宮廷舞，非常優
美，獲得金獎。我們的《漫漫草地》獲得銀獎，也是很高的榮譽。戰友歌舞團的
《走、跑、跳》，表現生龍活虎的軍營生活，演員棒極了，最終獲得了新舞蹈金
獎。
四川要善於學習
四川的單、雙、三人舞蹈不錯，在全國都有好評。但是兄弟省市的舞蹈也各有
長處，值得我們好好學習，特別是集體舞。這次席義方部長在表彰會上要求我們的
舞蹈“叫得響、立得住、傳得開”，值得我們深思。回想50年代的《采茶撲蝶》、265
60年代的《洗衣歌》，都有很好的群眾基礎。現在舞蹈表現手法先進多了，但那種
Shu Wu Qing Jie
廣泛的參與性反而似乎削弱了。這次“荷花獎”舞蹈大賽上，我們看到一些具有參
與性的集體舞，如黑龍江的《絹花》、河南省的《花潮》，都是幾十個人跳，娛樂
的味道相當濃。我想我們四川除了在單、雙、三人舞蹈上繼續下工夫外，也應在集
體舞上有所突破。我們舞蹈隊伍的建設，還應該進一步跟上。作為舞編，應繼續深
入生活，隻有新的積累才能產生新的創作。
舞劇創作刻不容緩
今年是舞蹈大賽，明年是舞劇大賽，舞劇創作刻不容緩。去年在沈陽舉行的全
國舞劇大賽，有十一個劇目參賽，五個獲獎，四川沒有節目。明年是新中國成立50
周年大慶，我們四川應拿出一台新的巴蜀歌舞和一台舞劇來作為獻禮。
近年來全國舞劇發展勢頭很猛，不少地方省市領導人直接參與此事，不惜大投
入、大製作，使舞劇變得更加絢麗多彩。延邊朝鮮族自治州的《長白情》，著力表
現“一個美麗的民族”，真是繁花似錦，令人目不暇接。廣州軍區的《虎門魂》，
表現虎門抗英的悲壯曆史，炮台、硝煙、壯士，氣魄之大使人震撼。浙江為了搞
《阿姐鼓》，主創人員三次到西藏體驗生活，把雪域高原的風采逼真地展現在舞台
上。遼寧的《二泉映月》（瞎子阿炳）、北京舞院的《情殤》（雷雨）用芭蕾舞表
現兩個哀怨動人的故事，也很動人。我們四川也有好題材、好編導、好演員，有產
生好舞劇的基礎。我們應該學習兄弟省市的經驗，全省通力合作，把頭排人物集中
起來，再保證必要的資金，群策群力，仔細琢磨，一定會拿出高水平的作品來的。
——《四川文化報》1998年6月26日
巴蜀歌舞來自生活
胡大德
來自天府之國的四川省歌舞團，出訪歐洲前曾在京公演，給首都人民帶來了一
台熱烈歡快、色彩豐富的巴蜀歌舞，生動地反映了巴蜀地區的漢、藏、彝、羌、傈
僳等民族人民新的精神風貌。
榮獲全國民族器樂獨奏觀摩演出優秀表演獎的杜長鬆，用他自製的三孔五音一寸
半長的口笛，奏出了苗嶺山上的歡歌。藏族女歌手德西美朵，歌壇新秀李存璉都以嘹
亮、奔放的歌聲，描繪出一幅幅巴山蜀水漢藏人民的生活風情畫。特別是晚會表演的
十個舞蹈作品，全部是該團曆年來自己創作的，無論是彝族舞蹈《快樂的囉嗦》《彈
起月琴唱起歌》，漢族舞蹈《觀燈》，傈僳族舞蹈《跳蹢腳》，還是新創作的反映
四川人民新的生活的《巴蜀歡歌》，反映羌族少女天真活潑的《百合花》等舞蹈，
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作品中洋溢著濃鬱的民族風韻和強烈的生活氣息。
這些舞蹈的產生，來自編導們豐厚的生活底蘊，來自傳統舞蹈、民間舞蹈的
發展與創新，來自編導們對曆史、文化、生活的考查、研究。比如《快樂的囉
嗦》裏獨具風格的“囉嗦步”；手腕快速地甩動和小腿快速地畫圈，就是冷茂弘
同誌參加涼山翻天覆地的民主改革時，看見兩個奴隸提著砸斷的鎖鏈在山上奔跑
相告的興奮情景深受感動後，又在學習吸取彝族“瓦子嘿”舞蹈韻律的基礎上創
造出來的。《觀燈》中多變的“草帽花”，是編舞者從學習漢劇《王大娘補缸》
中的“帽子花”加以推陳出新，並把他觀察到兒童們在觀看批判“四人幫”的漫
畫前那種歡樂譏笑的情景相融合之後才創造出來的。所以，《快樂的囉嗦》和
《觀燈》，雖然是50年代和70年代的作品，但它們在我國舞壇上一直受到觀眾的
喜愛和歡迎。
——《人民日報》1983年10月15日
Shu Wu Qing Jie
四川歌舞巡回歐洲
龐光鋒 譯
一台優美的中國少數民族歌舞藝術使歐洲產生了很濃的興趣——一個中國的歌
舞團正在法國、東德和匈牙利巡回演出。
49位藝術家來自中國西南的四川省，那裏風光秀麗、物產豐富，是著名的“天
府之國”。四川有一億人民，占全國人口的十分之一，是個多民族省份，那裏居住
著漢、藏、彝、羌和傈僳等民族，每個民族都用她豐富的資源和獨特的文化傳統滋
潤和培育了歌舞團的文藝節目。
自1953年成立以來，四川省歌舞團創作和上演了很多音樂和舞蹈節目，在眾多
的節目中，少數民族舞蹈最贏得觀眾的喝彩，在一百多個節目中，有二十多個獲得
了全國和全省的獎勵。
藏族舞蹈《康巴的春天》描述了居住在四川西北的藏族人民的幸福生活，她用
變化的舞蹈節奏成功地結合了“弦子”和“踢踏舞”的風格，以輕柔為特點的典型
藏族舞蹈，從優美的上身動作和柔和起伏的手臂變化突出了藏族舞蹈的特點。
《快樂的囉嗦》描寫了從奴隸製枷鎖中解放出來的彝族人民，舞蹈家用敲打的
節奏和輕快準確的動作引起了觀眾熱烈的反響。
《百合花》是新創的羌族舞蹈，她采用新穎、樸素的風格，舞蹈家們裝扮成快
樂的羌族姑娘，排列成象征百合花的隊形。羌族舞蹈的特殊技巧——抖動掛著鈴鐺
的肩，使姑娘更顯天真活潑。
以四川省會成都市每年春節舉行的傳統燈會為素材，藝術家創作了舞蹈《觀
燈》。當大幕徐徐升起，八個孩子伴隨著吹打樂蹦蹦跳跳跑上舞台。他們在舞台上
連續表演出詼諧的動作，觀看吊在舞台上的各色彩燈。當孩子們用沒有頂的草帽在
268 頭上變化出許許多多不同的形狀時，歡樂的氣氛達到了高潮。
歌舞團還根據四川戲劇舞蹈等豐富的文化遺產創作出了許多第一流的舞蹈節
目，一個很好的榜樣是《蜀宮夜樂圖》，它用優美的舞蹈和音樂表現了一千年前蜀
宮中的禮儀情況。
四川歌舞團還有很多經驗豐富的舞蹈家：文永俠從事舞蹈藝術現已二十多年。
她的拿手節目是《披氈舞》。她披上彝族婦女的披氈，急速地旋轉，一會像展翅的
蝴蝶，瞬間又似綻蕾的山茶花。
一大批年輕的舞蹈家也在迅速成長，年輕有為的女舞蹈家王玉蘭除了跳古典舞
《蝶戀花》外，也表演了很多少數民族舞，她準確地掌握了舞蹈的不同風格和技
巧。
在歐洲巡回演出期間，一些著名的歌唱家和民樂演奏家也將參加演出。
——《北京周報》1983年10月3日
Shu Wu Qing Jie
訪歐演出的四川歌舞團
龐光鋒 譯
今年秋季，以表演少數民族歌舞為主的四川省歌舞團遠赴法國等歐洲國家進行訪
問演出。它的50名表演藝術家給歐洲觀眾帶來的節目，都具有濃鬱而清新的中國少數
民族的風格。
四川省位於中國西南部，素有“天府之國”的美稱，物產豐富。全國十多億人口
有十分之一居住在這裏（為中國人口最多的省份），其中包括漢、藏、彝、羌、傈僳
等十多個民族。各族人民的豐富生活成為藝術家取之不盡的藝術創作源泉。四川省歌
舞團自1953年建團以來，藝術家們長期堅持深入生活，虛心地向老藝人請教，成功地
創造了許多深受人民群眾喜愛的音樂、舞蹈節目。這次赴歐演出的節目中既有經久不
衰的保留節目，也有反映當前社會生活變化的新節目。
《觀燈》和《快樂的囉嗦》是四川省歌舞團具有30年舞蹈創作經驗的舞蹈編導冷
茂弘在兩個不同曆史時期創作的兩個很成功的舞蹈節目。
群舞《快樂的囉嗦》的表演者以明快的節奏抖動著身體及甩手動作，並伴隨著
高聲呼喚，反映了四川大小涼山彝族人民在新中國成立以後掙脫奴隸枷鎖，邁向新
生活的喜悅和歡快的情緒。1953年冷茂弘來到交通極為不便的四川西南部的涼山時，
聚居在那裏的彝族人民仍然在奴隸主的殘酷壓迫下，過著極端貧困落後的生活。三年
後，他又親眼看到彝族人民為廢除奴隸製，砸爛自己身上的鎖鏈而進行民主改革，並
建設新生活的動人情景。有一次，冷茂弘看見幾個奴隸提著砸斷了的鐵鏈在山上奔走
相告，那歡樂的情景使他非常激動，他產生了強烈的創作欲望。在涼山彝族群眾中最
流行的舞蹈是一種祭祀舞蹈“瓦子嘿”，它那節奏強烈的走動和舞蹈者的叫喊形成別
致的風格。他從中得到啟發，將走動和低沉的唱詞改為快跑和歡樂的唱腔，再加上群
270
舞中的甩手動作和踢腿動作，終於創作出了《快樂的囉嗦》。當這個舞蹈節目第一次
在涼山彝族自治州首府昭覺演出時，大幕剛落下，台下許多彝族觀眾就興奮地站了起
來，高聲歡呼。《快樂的囉嗦》很快傳遍全國，成了各地競相上演的保留節目。新加
坡等東南亞國家和香港的許多藝術團體曾學習並上演過這個舞蹈。
《觀燈》則是冷茂弘在1976年這個重要曆史時刻創作的。當時使中國陷於十年內
亂的“文化大革命”終於宣告結束，全國人民一片歡騰。有一次，冷茂弘在廣安縣農
村看見幾個孩子在揭露“四人幫”的漫畫前，看著、指著、笑著；一個小胖子頑皮地
在江青的眼鏡上戳了一個窟窿，孩子們更樂了。這些歡樂的場麵給冷茂弘留下了深刻
的印象。後來，他又多次輔導兒童舞蹈，對孩子們的性格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和認識。
這些點滴的形象、體會，在時代洪流的推動下，形成了冷茂弘以兒童生活為題材的舞
蹈《觀燈》的構思。他將傳統戲曲中的“帽子花”功夫移植到舞蹈中。舞蹈開始，隻
見七個兒童在歡快的吹打樂聲中飛快地來到高懸宮燈、象征著被禁錮多年的成都花會
重新恢複的紅火的場麵。舞蹈節奏歡快、動作詼諧，最引人入勝的是孩子們用草帽圈
表演的十多個動作，既天真又風趣，使人看了有離座欲隨他們同去觀燈之感。
四川九頂山是中國羌族居住的地方。羌族的舞蹈風格剽悍、樸實而又優雅。四川
歌舞團的藝術家表演的羌族舞蹈《百合花》，以羌族人民最喜愛的百合花寓意他們對
生活和未來的憧憬和向往；《鎧甲舞》則通過古樸、豪放的動作，展示了羌族人民勇
敢、粗獷和不畏強暴的精神。
有的舞蹈節目則取材於神話傳說。獨舞演員王玉蘭表演的《春光好》借鑒於川
劇，表現了一位白鱔仙姑羨慕人間春色，向往人間生活的故事。
四川省首府成都曾是曆史上五代十國中蜀國的都城，在蜀國開創者王建墓中那栩
栩如生的樂舞浮雕啟發了歌舞團的編舞者。為了將一千多年前蜀國宮廷舞伎優雅舞姿
和典雅的宮廷音樂再現於舞台，他們經過反複的考證和探索，終於創作出了《蜀宮夜
樂圖》。
四川省歌舞團擁有一批造詣高深的民族器樂演奏家和民歌手。21歲的彝族歌手
爾子莫衣果，自15歲起即受到專業演唱訓練，他的歌喉明亮、高亢，是四川民歌手後
起之秀。28歲的藏族歌唱家德西美朵出生於西藏拉薩，她的聲樂啟蒙教師是著名的民
族歌唱家才旦卓瑪。後來，她來到成都專修聲樂，並在峨眉電影製片廠樂團擔任獨唱
演員，為許多電影伴唱。竹笛手杜長鬆自七歲起即開始習古琴等民族樂器，後專攻竹
笛，吸收了南北派著名竹笛演奏家的特點，並對竹笛加以改革，增強了表現力。他的
表演頗具特色。
——《歐洲時報》1983年9月28日
Shu Wu Qing Jie
“為有源頭活水來”
——訪影片《舞戀》的舞蹈編導冷茂弘
魏雪梅
峨影和北影新片《舞戀》上映了，片中舞蹈《彝家的春天》和50年代末出現的
彝族舞蹈《快樂的囉嗦》異曲同工，表現了彝族人民砸斷鎖鏈的歡悅與幸福。這兩
個舞蹈都是省歌舞團冷茂弘創作的。
冷茂弘共創作了三十多個彝、藏、羌、氐、漢族的舞蹈，部分舞蹈，諸如《觀
燈》《火車飛來大涼山》《康巴的春天》等，在全國演出評比中名列前茅。在二十
餘年的創作生活中，冷茂弘艱辛地跋涉在一條民族舞蹈的道路上。他曾在涼山生活
了七年。在那裏，他留下的腳印最深，挖掘出的珍珠最有光彩，采摘到的索瑪花最
鮮美。多少個篝火夜晚，他請來彝家的姑娘和小夥子們，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跳，
自己一步一步地學。舞蹈像根金線把冷茂弘和彝族人民的感情交織在一起。一天，
冷茂弘看見幾個砸斷鎖鏈的奴隸在山上奔跑，那興奮、歡樂的神情，使冷茂弘有了
創作衝動。但現成的彝族舞蹈動作和他想創造的舞蹈形象有很大差距。冷茂弘考慮
到既要表現歡樂情緒，又要使舞蹈具有民族特點，便在“瓦子嘿”（彝族的一種說
唱形式——擺動手巾，來回走動，走中帶顫）的基礎上，把擺動手巾改為手的擺
動，把走中顫動改為彝族舞中常見的小腿畫圈。使手、腳、身體快速協調運動，表
現歡快的情緒。於是《快樂的囉嗦》便脫穎而出了。在國慶十周年的獻禮演出後，
一家報紙評論說：“快樂的青春，快樂的今朝，快樂的手，快樂的腳……每一個動
作像一個音符，也像一道電波，使觀眾受到歡快情緒的強烈感染。”
冷茂弘深有感觸地說：“‘長期積累，偶然得之’。沒有對民間舞蹈的積累，
不熟悉彝族人民的生活，就不可能有《快樂的囉嗦》。同樣，隻有和人民保持聯
係，理解人民的感情，才能有創作衝動。”冷茂弘又興致勃勃地講起《火車飛來大
272 涼山》的創作經過。
坐火車，本是件極普通的事，然而成昆鐵路通車時，冷茂弘乘車再進大涼山，
今昔對比，他感到火車像在雲中飛，涼山人民該是多麼欣喜嗬。強烈的創作欲望產
生了。不久，冷茂弘又專程前往涼山了解第一列火車進站的情景。終於選擇提煉出
一家三口看火車的情節，創作了優秀舞蹈《火車飛來大涼山》。
采訪中，我們的談話盡管頭緒紛繁，但離不開彝族舞蹈和影片《舞戀》。冷茂
弘說，“影片中阿芝這個形象寄予著我的感情和創作思想”。原來，文學劇本《紅
披氈》和導演構思中沒有阿芝創作舞蹈《飛翔的大雁》的情節，冷茂弘覺得意猶未
足，他認為“舞蹈應該表現出力量”，因此，從劇情和人物出發，他設計了阿芝創
作《飛翔的大雁》這段戲和舞。這段舞蹈采用虛擬的手法表現舞蹈主人公戰勝了樹
怪、石怪、蛇，給人以敢於衝破一切戰勝困難的力量和奮發向上的信心。同時，冷
茂弘還設計了向峰創作獨舞《傷痕》的戲。利用現代舞的表現手法，讓人們從那位
男演員的舞蹈中感到向峰迷惘、痛苦、掙紮的內心感情。兩個舞蹈對比之下，向峰
看到了阿芝高尚的心靈、堅強的性格，於是激發起向峰下去深入生活的願望和奮發
向前的決心。冷茂弘講到此，頗悟真諦地說：“是啊，文藝工作者要經常深入生
活，和時代的脈搏跳在一起，不然，藝術生命就會幹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