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漸漸撫在我胳膊上的傷口處,癢癢的,有種即將愈合的錯覺。猛然一陣疼痛傳來,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依舊是昏暗的土牆,發黑的牢門。透過牢門清晰可見之前用在我身上的一些刑具,當然那些隻是這刑具大家族中的少數幾個罷了。
“小姐,我弄疼你了?疼的話就叫出來。”柔月雙眸霧氣濃重,臉上的汗水和著淚水已經難以分辨了。
我搖搖頭,其實疼痛並非拜她所賜,以我現在這幅模樣,誰碰都疼。我這才意識到剛剛的美好畫麵裏自己之所以不疼了,不因為別的,隻因為它隻是一個夢,一個我求而不得卻一直在等待的夢罷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了?”身前的傷已經讓柔月簡單的處理了一番,背後就比較麻煩了,好在公主貼身丫鬟隻顧著正麵抽我了,背麵的傷反而不多。
柔月微微一愣,看著牢房裏擺的爛鹹菜拌飯道:“約莫第二天了。”
我看著本來還是青菜拌飯的夥食,自公主進來走了這麼一遭直接變成了鹹菜拌飯,心中不免有些感傷。雖然淩國的國力不如晉國,但是有一點是晉國比不上的,那便是這牢房的管理,至少我在淩國就沒吃過這等牢飯。
“小姐、、、小姐快醒醒,他們要放我們出去了。”半夢半醒之時聽見柔月欣喜的聲音。
說來柔月也太不小心了,明明記得我是個傷員,可手底下卻絲毫沒有留情。她這一搖牽動著我身上幾處傷口,身上頓時和裝滿水後破了幾個小洞的塑料袋,到處冒血。
“柔月、、、別、、、”搖字還沒有說出口身子就被人抱了起來,背後一陣火辣辣的刺痛,頭上的冷汗直直的往下掛。
我快死了吧、、、早晚得疼死不可、、、
“你醒醒、、、醒醒啊、、、怎麼還在發燒?”
迷迷糊糊之中有一道陌生的焦急聲,身邊來來回回的人是誰呢?看不清楚,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想要掀開身上厚厚的被子,是誰這麼腦殘,八月酷暑天氣給我蓋了冬天的大棉被啊,嫌我死得不夠快嗎?
迷糊之中,總覺得自己的手攥著什麼東西,也想過要放手,可是手卻不受腦袋控製了,看來是肌肉僵直了呢。
“別走、、、”我下意識的喊住了身子正要站起身來的人,眼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睜開。
是他、、、這回是夢嗎?
“你、、、你終於、、、終於來救我了嗎?”我的手不受控製的死死拽著他的衣袖,他驚訝得看著我,似是在確定我是清醒了還是說夢話?
“大夫,過來看看,好像醒了。”他的聲音裏略帶驚喜。
年紀一大把的某大夫提著藥箱走了過來,先是用他那滿是薄繭的手強行撐開我那又抱在一起的眼皮,隨即拉出我的手腕把了把脈。
“哎、、、我們出去說。”
“別、、、”我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開口道:“我要聽、、、”隨即便沒了力氣,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