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仙從領路的內監口中得知,齊皇已於數月前駕崩,按照齊國禮數,三月下葬,四月拜禮,隻有到了半年之後,新帝才能登基。
所以齊燁如今是太子,也是一國之君。
不一會兒,子仙所乘的轎輦便到達了永昭宮,而一路上說個不停的內監卻仍舊沒有閉嘴的意思。
子仙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正欲訓斥,卻又忽然想起在魏宮門前被齊燁砍斷手臂的婢女,心中不禁一陣寒意四起,於是收斂了脾性,默默地聽著身旁的內監口若懸河地介紹著。
“這永昭宮啊,是先皇專門為凝華夫人修建的,說來這凝華夫人也是個傳奇女子,數十年前,以美豔才情聞名於世,而先皇隻見了夫人一眼,便深深的愛上,又是封妃,又是修建宮宇,可是直到薨逝也沒有見到這位傳說中的凝華夫人入主永昭宮,所以啊,這永昭宮可是一位娘娘都沒有住過的好去處呢.......”
內監說到這裏,竊竊地笑了起來,偷睨了一眼之桃,說道:“看來娘娘真是好福氣,殿下把這麼好的院子都賜給了您,奴才也跟著沾光......”
他尖細的笑聲像是粗細不勻的鐵線拐進了耳朵裏,子仙揉了揉耳朵,張了張口,耐著性子說道:“勞煩公公去倒些水來喝!”
內監諂媚一笑,說道:“是,娘娘,那娘娘您先進殿去休息著,奴才這就去給娘娘您泡茶水。”
話音剛落, 便一溜煙兒的不見了。
子仙終於得已清淨,可是淩亂的思緒讓她沒了欣賞瓊樓玉宇的興致,而是招來了一名看似忠厚,文靜的內殿婢女,問道:“你們太子殿下一般在哪裏?”
小婢女低著眼睛搖搖頭:“回娘娘的話,奴婢不知。”
子仙蹙蹙眉頭,朝寬闊的藤椅上一靠:“不許叫我娘娘,我不是娘娘!”
小婢女的頭勾得更加低了,怯怯地答了句:“是,娘娘。”
子仙徹底無言以對,隻能握緊了拳頭又鬆開,不耐煩的踱步走到雕滿花樹圖樣的紅木門前,盯著院落中細細簌簌的陽光鋪滿了白玉地磚,心情靜不下來。
不一會兒,那內監便捧著一盞溫熱的茶小跑了過來,堆起的笑將眼角的皺紋勾勒的更加深邃。
“娘娘,這幾日入秋了,天幹物燥的,奴才泡了花果茶給您潤潤喉嚨。”
那內監邊跑便吆喝著,全然看不出早已煩躁不安的子仙無奈的神情。
子仙伸出手,叫停了他的腳步,說道:“你喝吧,喝完了就不要再說話了!”
子仙說完,便轉身關起了殿門,將那呆若木雞的內監關在了門外。
“你們也下去吧。”
周遭的忽然寧靜,讓疲憊感像潮湧一樣席卷而來。
她招招手,讓殿內的兩名小婢女也退出了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