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別看您現在還隻是個姑娘,再過幾天成了娘娘,那可就是寵冠六宮的娘娘了,誰能跟姑娘你比啊?其他的不說,就這個永昭宮吧,那可是連現在的王妃,今後的皇後娘娘都要眼紅的呢.......”
許是喳喳感覺到了些許不適,抿了抿有些幹涸的嘴唇撓起了後背:“姑娘,所以你以後千萬不要再說永昭宮不好了......”
嘰嘰皺緊了眉頭不敢看她,暗暗地使勁拽了拽她的衣角,引得喳喳不耐煩的吼道:“幹嘛啦!沒看到我後背癢嘛,快點給我撓撓!”
“那要不要本宮幫你撓撓?”
喳喳的唇角和身後幽然飄來的聲音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個僵硬呆滯,一個柔軟素雅。
霎時間,喳喳靈巧的嘴皮子就成了兩片冰凍住的生鐵,動也不動地保持著最後一個字的口型。
嘰嘰懊惱的垂下頭去,連忙拉著子仙跪倒在地:“奴婢參見王妃娘娘,王妃金安!”
子仙微微抬了抬眼,打量著眼前一襲金衣茜裙,上麵滿是團團牡丹錦花刺繡,眉目高遠,氣質風雅的女人。
她的眉比柳葉還要細,幸好用了騾子黛描繪,才襯著她那不大的眼睛看起來神采奕奕。
她的鼻梁甚是高挺,隻不過鼻頭太尖,與削瘦的下巴遙相呼應,有一種難掩的冷豔無常。
她的膚色偏黃,厚重的桃花蜜粉隻能讓人覺得表情僵硬。
她的十指纖纖,卻又不夠白淨。
子仙細細地打量著齊燁的女人,心裏全是笑意。
原來清風傲骨,不可一世的齊燁也不過喜歡這種庸脂俗粉罷了。
想到這裏,子仙的心情出奇的好了很多。
“王,王妃娘娘,恕,恕罪......”
正在子仙出神的空當,喳喳才強扭著身子轉了過來,整個人顫抖地像一個篩子一般,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子仙目不轉睛地看著王妃,以至於撞上了她突如其來的冷冽目光,這目光,讓一向淡定從容的子仙也是一怔。
她抬起手掩在唇上輕輕笑了笑,再移走了目光。
她的睫毛很濃密卻不長,所以上下翻動時並沒有嫵媚之感,倒是多了幾分冷漠和敵意。
她冷哼一聲,看著喳喳:“你又何罪之有,本宮怎敢胡亂將罪於人呢?”
她耳上是一對比翼雙飛翠玉蝶,金線珠子連接起來的翅膀來回地晃蕩:“起來吧,地氣涼。”
一語關切之言卻像幽穀之中刮過的冷風,讓人不寒而栗。
喳喳哪敢起來,勾著頭跪在地上不停地發抖,連求饒的說辭也忘到了九霄雲外。
子仙斜睨了一眼喳喳,想要替她解圍,卻又不想這麼早便樹敵,所以隻好咬著嘴唇,盼著這位大度的王妃快快離去。
“你不過是一個奴才罷了,有什麼罪呢?要是怪罪,也要怪罪那些連自己奴才都管不住的人......”
她的聲調有些低沉沙啞,靜靜地說話似乎連呼吸都免了。
她抬了抬眼睛,瞟向子仙,問道:“你就是那永昭宮的人?”
子仙此行本就是要來找她,隻是當她看見了王妃,心裏卻又有了幾萬個理由想要遠離她。
俗話說自找苦吃,恐怕就是這個道理了。
子仙懊惱地皺著眉頭,還是緩緩地抬起了頭:“是。”
王妃的眼光忽明忽暗,偶爾閃現幾縷閃電般的裂痕,卻又很快的消散。
她揚了揚下巴,說道:“在本宮的麵前,連敬語都不說的嗎?不會管奴才,不會管自己,就讓本宮來好好管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