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這種情況,黃道婆對傳統紡車做了幾處大膽的改動:首先是增加紗錠,由一枚變為三枚,並將手搖改為腳踏,從而使勞動強度有所降低,功效卻大大提高;其次是改動原動輪的輪徑,使之適當縮小,這就降低了紡錠轉速,解決了棉紗斷條問題。經黃道婆改進的這種三錠腳踏紡車,由於性能良好,很快就得到推廣,被人們廣泛采用。
三錠腳踏紡車是紡織技術史上的一大發明,它比歐洲出現的類似紡車早了幾個世紀,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紡紗機械。這種三錠腳踏紡車操作起來也不是太難,一般婦女經過一段時間訓練都能掌握。
馬克思在《資本論》裏曾經說過,當英國人未發明珍妮紡紗機時,德國有人發明了一種有兩個紗錠的紡車,但要找到能同時紡兩根紗的紡織工人,卻幾乎和找雙頭人一樣不易。而黃道婆發明的紡車卻是三錠的,並且一般人都能掌握。由此更可以看出黃道婆這一發明的意義。
“織”則指織布。黃道婆把江南先進的絲麻製作技術運用到棉織業中,並吸收了黎族同胞棉織技術的優點,總結出一套先進的工藝。
黃道婆利用這套工藝,與家鄉婦女在她們織的被、裙、帶、手巾等產品上,織出了折枝、團風、棋局、圖案字等紋飾,這些紋飾,鮮豔如畫、風格生動,因而風行一時。她們所織的“烏泥涇被”名馳全國。
元朝詩人王逢曾熱情地加以讚揚:
崖州布被五色繅,
組霧紃雲粲花草。
片帆鯨海得風口,
千軸烏徑奪天造。
黃道婆回到故鄉沒過久就去世了。但就在這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她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依靠自己的勤奮,革新了傳統的棉紡織技術,使鬆江地區的棉紡織業發展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局麵,這實在是一個奇跡。
黃道婆對家鄉人民的貢獻是無私的。在古代我國,有一個陋習:人們一旦有了一技之長,往往要把其中的訣竅隱藏起來,秘不示人。黃道婆沒有沾染上這一惡習。她以她博大的胸懷,把她所掌握的一切新技術,全部無償地奉獻給了家鄉的人民。
黃道婆剛去世不久,當地民眾就公推一個趙姓鄉宦為首,為她建立了一所祠院,以表彰她的功績。這一祠院不久毀於戰火,於是,另一位張姓鄉宦又挺身而出,重新建造了祠院。
此外,在鬆江一帶,供奉黃道婆的祠院,還有好幾處,如現在上海市南區的先棉祠、豫園內的跋織亭等。可見當地人民對她的尊敬和懷念是如何深厚。
有一首在原上海鬆江一帶世代相傳的歌謠是這樣唱的:
黃婆婆,黃婆婆,教我紗,教我布,兩隻筒子兩匹布。
這首歌形象地表達了當地民眾對黃道婆革新紡織技術、並積極傳播新的紡織技術的感激之情。
黃道婆是適應時代要求而湧現的棉紡織技術革新家,也是我國曆史上少見的女性發明家。她創造出一套先進的棉紡工具和紡織技術,不僅澤被故裏,造福一方,而去極大地推動了我國棉紡業的發展。她的事跡,將永載史冊。
[旁注]
崖州 我國古代行政區劃名,曾多次設置。北宋開寶五年改振州置,治寧遠縣,即今海南三亞市西北崖城鎮,屬廣南西路。轄境有今海南省三亞市及保亭、樂東兩縣部分地。後又改為朱崖軍、吉陽軍、升為直隸州、廢為縣等。
並條 纖維材料經前到工序的開鬆、梳理,已製成了連續的條狀半成品,即條子,又稱生條,但還不能將它直接紡成細紗。因此,在進一步紡紗之前需將梳棉生條並合,改善條幹均勻度及纖維狀態,這就是並條。
紡紗 取動物或植物性纖維運用加撚的方式使其抱合成為一連續性無限延伸的紗線,以便適用於織造的一種行為。紡紗原就屬於一項非常古老的活動,自史前時代,人類便懂得將一些較短的纖維紡成長紗,然後再將其織成布。
鄉宦 舊稱鄉村中做過官又回鄉的人,也就是退居住鄉裏的官宦。作為在野之臣、居鄉之士的鄉宦,由於其“非官非民、亦官亦民”的特殊身份,他們是最貼近大眾社會的記錄者。他們的仕宦經曆和學識水平使其對於世事變遷有著更為敏感的觀察力和深刻的解析力。
先棉祠 又名黃母祠,是為紀念黃道婆傳授紡織技術、造福鄉裏的功績而建。1981年,祠址被劃進植物園內。1991年有關部門將舊祠重新修複,按原樣修複的黃婆廟為六架梁五開間歇山頂建築,室內陳列黃道婆生平事跡。
王逢 (1319年~1388年),字原吉,號最閑園丁、最賢園丁,又稱梧溪子、席帽山人。生於江蘇江陰。元明之際詩人。有才名,作《河清頌》,為世傳誦。曾移居烏泥涇賓賢裏。所著《梧溪集》7卷,記載宋元之際人才、國事,多是史家所未曾記錄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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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有個外地商人竄進黃道婆家,要用高價買她的紡織品獻給皇朝。黃道婆婉言謝絕說:“我織布還不夠自己穿,哪裏有布出賣。”
商人威脅說:“獻給皇朝的貢品卻不可少,否則怕擔罪不起。”
黃道婆答道:“你要貢品獻給皇朝就自己織布去。”
那商人冷笑說:“這也是州官的旨意,你如不答應,別想有站腳之地”。
黃道婆也毫不示弱,下了逐客令:“這裏是我的家,也沒有你的站腳之地,快給我滾!”
那商人無可奈何,隻好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