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宮裏,她先去廣德殿找了皇上,向皇上說了小雨要請假的事。皇上滿口答應了。
司馬靜又向皇上作揖道:“皇上,我還有一個請求,希望皇上能夠答應我。”
皇上連看都不看她,隻是點點頭。
“皇上,我想回永和宮去取了我以前彈的那架古琴,在辛者庫除了太監宮女就是些老婆子,說白了都是些粗魯之輩。我實在是和他們沒有什麼共同之處。我帶了瑤琴去消遣一下寂寞時光吧。”
皇上依舊沒有看她,好似不耐煩地說道:“行了行了,你愛拿什麼就拿什麼吧,這還用跟朕請示?朕整日的日理萬機,哪兒有功夫管你這破事兒。”
司馬靜見皇上對她態度如此惡劣,心中十分不悅,便賭氣離開了。
回到永和宮,司馬靜頓時覺得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熟悉的是這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陌生的是多了一分荒涼。
司馬靜推門進去,滿院的菊花已經盛開,與往年不同的是菊花叢中夾雜著各式各樣的野草。
她一邊感歎著一邊進了自己的臥室。床榻,箱櫃,擺設,還是當初她離開時的那個樣子,隻是上麵都布滿了塵土。
她用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拿著一塊手帕抽打著。她心道:“好好的永和宮被人冷落成這個樣子。物猶如此,人何以堪。”
這時,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來拿琴的,她便放下手中的手帕,來到北牆邊上一個昏暗的角落。那架她久違的瑤琴就安靜的躺在那裏。她輕輕揭開上麵的紗布,琴上一塵不染。她不禁用手去撥弄琴弦,琴發出清脆委婉動聽的聲音。那聲音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就像是一陣春風吹進她的心裏。
她被陶醉了很久,才慢慢回過神來。她便抱起瑤琴向外走去。但是她心中總有些不舍,她不禁回頭看時,隻見有一個嬌豔的麵孔向她微笑,那正是她的畫像。
她心想:“若是被唐婉等人拿去了,定會對我百般蹂躪,還不如我自己帶在身邊的好。”
想到這裏,她又回來,踩著椅子將畫像摘了下來。她擦了擦上麵的灰塵,自言自語道:“你還是那個美豔動人的司馬靜。”然後卷了起來。
臨走之時,她在牆壁上寫了一首詩:
身世浮沉又一秋,成也風流敗風流。
歸來難堪多寂寞,行去不舍幾回眸。
滿院金菊花正豔,一腔惆悵恨溢樓。
今日離別再灑淚,不知何時複重遊。
寫完,她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
到了辛者庫,李老婆子見司馬靜來,便問道:“小雨呢,怎麼沒跟你一塊回來?”
司馬靜也不理她,隻是低著頭往前走著。李老婆子覺得無趣,又向司馬靜冷笑道:“出去了這麼一晚上,是不是又找男人了?我一猜就是,像你這種女人,我心裏最知道你想什麼了。”
司馬靜依舊沒有理她,回到自己的床鋪邊上,將瑤琴放下,輕輕地拂了一下,發出清脆的聲音,嚇了李老婆子一哆嗦。
她過來指著司馬靜罵道:“什麼東西,在這裏是讓你幹活的,誰讓你拿這個東西來顯擺。我告訴你,這裏的人不會這個,也都聽不懂。你若搞這些風花雪月,你出去搞去。”
說著,她便過來夠這瑤琴,司馬靜知道這種粗魯人的秉性,她一定要給她摔碎了不可。所以她立馬抱了起來,問道:“你要幹什麼?”
“哼。”李老婆子冷笑道,“幹什麼?我要清理這些華而不實,毫無用處的東西,我不允許在辛者庫有這等玩物喪誌的東西。”
司馬靜一聽也急了,忙道:“你要幹什麼?你可別胡來,這都是皇上同意的,當心我告訴皇上去。”
“哈哈哈哈。”李老婆子聽了不禁大笑道,“若說以前,皇上愛你寵你,你這麼說,我會相信。而現在你看看你這德行,皇上連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說是皇上同意的,那你拿出證據來,你拿出聖旨來。你在這蒙誰呢?”
司馬靜緊緊地抱著瑤琴,生怕讓李老婆子弄了去給她摔碎了。
這時,謝老婆子過來笑道:“李姐,你太較真兒了,她玩就叫她玩吧,隻要她不耽誤幹活就行了。”
“哼,這能不耽誤幹活嗎?我說姓謝的,你最近是怎麼回事,總是替著她說話。當心我把你也貶為洗衣女。”
謝老婆子聽了便不敢再言。
李老婆子繼續靠前,司馬靜將琴抱的越緊。
這時,李老婆子看到那副畫像,便拿起來道:“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