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和金菊領過賞跪在地上謝恩。
“抬起頭來。”惠皇後一聲令下,二位姑娘忙抬起了頭。
金菊麵帶微笑恭敬地看向惠皇後,惠皇後笑著衝她點了點頭,自打惠皇後嫁入王府後,她們便沒有相見過,惠皇後這一笑,對金菊來說是莫大的榮耀。
惠皇後站起來,打量著上官玉茹,樣貌倒是還能看得過去,但跟自己的妹妹比起來差遠了,這翁度霄到底看上她哪了。
林曼被惠皇後看得渾身不自在。
“你可願留在本後身邊?”惠皇後問著。
林曼一聽感到不妙,趕忙回話,“奴婢卑微,無福侍奉皇後娘娘。”
果然是個伶俐的,惠皇後暗暗地想著,絕不能再讓她回相府。
“婉心,你帶金菊回去吧,這個丫頭姐姐留下了。”惠皇後根本沒把上官玉茹的話放在心裏,轉身跟惠婉心說。
“姐姐,我還是帶她回去吧。”惠婉心猶豫著。
看惠皇後滿臉嚴肅,惠婉心不再勸說姐姐,跟姐姐拜別後,轉身離去。
“夫人!”林曼起身著急地追上去。
“站住!”惠皇後大喊一聲,但林曼根本對此置之不理。
“夫人,我不能留在宮中,月兒還在府裏。”林曼拉住惠婉心的胳膊。
惠婉心本想見姐姐一麵訴說訴說苦衷,沒想到姐姐竟下令將她留在宮中。
“玉茹,姐姐看上了你,你暫且留在宮中,月兒這個孩子我也很喜歡,我會幫你照顧好月兒的。”說著,惠婉心把手放在了玉茹的手上輕拍了兩下。
“可是月兒……”林曼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惠皇後身邊的兩個丫鬟硬拉了回去。
看著惠婉心和金菊頭也不回地漸行漸遠,林曼麻木地站在宮殿前。
“好一個相府的丫鬟,竟這般不通禮數!玲瓏,把她送到李嬤嬤那去,讓她好生調教,等調教好了再給本宮送過來。”惠皇後陰冷地說著。
林曼被玲瓏推到了一個小柴房裏,房裏沒有窗戶,光線陰暗,隻見牆角有個陰影在動。
“玲瓏姑娘,你終於想起老奴了。”一個蒼老沙啞如果幽靈的聲音傳來。
“李嬤嬤,這是剛入宮的玉茹姑娘,皇後娘娘命你好生調教。”玲瓏吩咐著。
隻見陰影起身慢騰騰地朝她們走來,快到門前時,林曼才看清楚李嬤嬤的模樣,如稻草般蓬亂的頭發,臉上布滿皺紋,額頭正中間一枚如紅豆般的痣,眼神中滿是詭異的笑。
林曼感到撲麵而來的不安與恐懼。
玲瓏離去時,跟李嬤嬤說,“這個姑娘,調教好了皇後娘娘還會要回去。”
李嬤嬤臉的笑淡去了,木訥地點點頭。
玲瓏走後,李嬤嬤隨手將門關上,頓時屋內伸手不見五指,林曼驚恐地叫了一聲。
“怎麼?姑娘怕黑?”李嬤嬤慢吞吞地問。
“嬤嬤,確實很黑,我什麼都看不到……”林曼聲音有些顫抖。
“啪!”的一聲,林曼隻覺得臉上一陣痛,是鞭子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你是奴婢,入了宮,口裏心裏就不該再有’我’。這是說話時最起碼的規矩!”黑洞洞的屋子裏傳來李嬤嬤陰森的聲音。
林曼用手捂著滾燙的臉,她隻想罵人,若不是外麵十步一個侍衛。
不等林曼反應,“啪!”的一聲,緊接著另一邊臉上也被抽了一下,“你要幹什麼!”林曼不禁怒問。
“主子訓話或不滿,奴婢要立馬認錯知罪。這也是起碼的規矩!”
林曼心裏怒罵著這個老刁婆,嘴裏卻說著,“奴婢知錯了。”
“悟性不錯!不出半個月你就能去伺候主子了。”
林曼逐漸適應了屋內的黑暗,開始漸漸看得清李嬤嬤的動作,隻見她把手中的皮鞭收起,向角落走起。
“老奴累了,便宜你了。”李嬤嬤說著有些喘息,把皮鞭塞到了她的衣襟裏,靠著角落坐了下來。
心裏的迷茫和不安讓林曼顧不得臉上的生疼,想著自己的處境,萬般無奈,除非找到一條生存之道,否則生不如死。
隻聽李嬤嬤在角落裏不住地大聲喘息著,偶爾咳嗽一聲,林曼心裏恨著這個老刁婆,但腿腳卻不聽使喚般朝她的角落走去。
“嬤嬤,你還好嗎?”說著,林曼蹲下來,用手輕怕李嬤嬤的後背。
李嬤嬤猛地躲了一下,見她隻是幫自己拍背,又靠過來。
“你不恨老奴嗎?”李嬤嬤扭頭看著林曼,她的眼睛渾濁,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塵垢。
“奴婢知道這是嬤嬤的職責,奴婢不恨嬤嬤。”林曼連自己都不清楚是否恨這個陰森可怕的老刁婆,但身在此境的她連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