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酷暑之季,棲梧書院都會放假幾日讓師生各自遊玩消暑,而有靈山莊就成了謝靈均幾位友人的必遊之地。眾人在有靈山莊住過多回,對山莊周邊並不留戀,待給謝長清夫婦見過了禮,謝靈均就打點行裝,一行人直奔潛龍淵而去。
謝家在此經營多年,早已將玉龍山原有的猛獸捕殺絕跡。謝家還在潛龍淵寒潭邊上建了一個涼亭和幾間簡屋,屋中起居器具備全,隻需帶上食品衣物被褥即可在此消遣數日。那進山的路沿溪而建,以青石鋪就,寬可行車,行路十分方便。
進入潛龍淵,撲麵而來的涼意讓眾人直呼爽快。到了寒潭,就有人要釣魚,有人要戲水,又有人要喝那寒潭水煮的茶,一時寒潭邊上人聲嘈切,十分生趣。
寒潭特產一種銀魚,不僅肉質細嫩味道鮮美,且傻裏傻氣,一釣就上鉤。不多時,潭邊就架起了篝火,烤起魚來。那邊烤著魚,這邊涼亭裏也煮好水沏好了茶擺上了幾樣精致點心,好友幾個一邊飲茶一邊談天說地。從琴棋書畫到奇人異事,又從修身齊家到社會國事,各人各表意見,拉同謀伐異論,討論得十分熱烈。
待魚香四溢,仆人把魚送到桌上,眾人方歇。償過了銀魚,又是好一番讚美。一人讚道:“在咱們榆州,論起美食,這銀魚當得起榆州一絕。若論美人嘛,小生認為那花魁的名頭當屬含煙閣的菡萏姑娘。”發言之人是年紀最長的程皓之,年二十,榆州城一布商之子,素有風流才子之名。
有人道:“附議!”亦有人故作戚戚之態道:“可憐怡然居的蘭若姑娘傷心不已!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眾人哄然而笑。程皓之佯怒,將一隻新烤好的銀魚塞過去道:“快吃!看堵不堵得住你的嘴!”
又一人悠然道:“菡萏姑娘風姿卓絕,確實當得起花魁之名。而蘭若姑娘也是蘭心慧質,清新可人。皓之兄兼得二美傾心,子君真是羨慕之極。”此人姓何名子君,是榆州城一小吏之子。他笑嘻嘻的說完,臉色忽一正,又道:“常言道佳人配名士,寶物贈英雄。然而那天狼國的流寇首領竟能持有‘天星’此寶,實在是讓人憤慨!”
此話一出,眾人皆默。
那天狼國原是西瓊國的一個附屬小國,常年上貢西瓊,也不能擅自冊立國君。這樣的小國原本是西瓊國用來抵擋最北邊大昭國軍馬的緩兵之地,素來交好,多年來相安無事。
然而近年來西瓊國邊城外忽來了一群馬賊,經常騷擾邊城百姓。不僅搶奪糧食財物,有時還擄掠人口。邊城將士多次排兵布陣捉拿,除了偶爾捉到一兩個小賊外,大部分都被其首領龍耀天以一件特殊的寶物護著生生從包圍中逃脫。
消息傳到西瓊國都,皇帝震怒,親自向天狼國國君下旨施壓。天狼國舉國徹查追捕龍耀天數月,除了把龍耀天身世扒個底朝天外,連他衣角也沒抓到一片。
據查,龍耀天那件寶物名叫‘天星’,本是他幼年時在一次天降隕星後撿到的一件寶貝,經多年摸索後終在近年得其用,乃是一件可防禦世間任何兵器的絕世寶器。
龍耀天身世簡單,他原本是個普通農人之子,龍家人丁不旺,到龍耀天這輩隻有他一個男丁。他父親又早亡,孤兒寡母僅有的田地也被族中霸去,母親隻好帶著他四處乞討為生。天狼國本就多馬賊盜匪,母子倆在一次遇匪後為保性命被迫加入了匪寨,從此龍耀天就成了一個小馬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