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紅塵(1 / 2)

端木淺站在清冷的府宅的大門口,簡單的牌匾上赫然寫著“將軍府”三個字。宮離綻拉著她一路走進去,端木淺唯一的感覺就是與曾經的湛親王府有異曲同工之妙。

夜色闌珊的緣故,讓整個府宅寂靜一片,直到走進燭火輝煌的廳堂才見著丫鬟,端木淺抬眼看了眼宮離綻,的確很符合他的風範!

廳堂裏橘黃色的光洋溢著暖意,撲麵而來的茶香帶著潤濕,時不時傳來孩童嬉笑的聲音。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端木淺分明的看見檀木椅上坐著那位夫人,一襲淡色長袍顯得有些慵懶,但不缺風姿綽約,她的腿上坐著宮非寂。兩人笑麵如靨,場麵的溫馨讓端木淺有些心酸。

夫人抬眼看過來,笑容在看到他們緊握的手時有些僵硬,微垂眸間已經換上溫柔的笑容,“夫君。”

像!真是像!一顰一笑與端木淺宛若一個模子刻出來,她都在懷疑她是不是還存在一個孿生姐姐了,端木淺苦笑一聲,隻是那一聲夫君實在太過是刺耳。

宮離綻沒有接她的話。隻是抓著端木淺的手漸漸收緊,他複雜地對上她的目光,端木淺聳聳肩,十分大度地表示自己的不在意。

“爹爹——”宮非寂從夫人的腿上輕跳下來,飛撲進宮離綻的懷裏,似是帶著無盡的思念。宮離綻溫和一笑,拍了拍他的發。

宮非寂抬眼看著端木淺,黑溜溜的眸子中若有所思的樣子,慢慢道:“娘。”

這一聲“娘”,使得靜謐的氛圍冥冥中帶了些雜亂,她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丫鬟的錯愕和夫人身子猛然地緊繃。

端木淺抿著唇瓣看著宮非寂一脈相承寂影的絕色容顏,忽然間清晰地感覺到歲月流過的濃重感。曾經他還是她懷中的嬰兒,曾經她抱著她時慕容顏曾站在她麵前。於是滿心的話卻化作此時的無聲。

夫人緩緩地起身,迎到端木淺麵前,細細打量起她,而後道:“姑娘不必在意,這小孩子家不懂事。”

端木淺挑起一邊的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宮離綻淡然的聲音已經傳到耳畔,“她便是你的娘,現在以後,從來都是。”話雖是對著宮非寂說得,但很明顯是說給夫人聽得,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冷意。

宮非寂鄭重點了點頭,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笑容便開始勉強起來。

美人就算是臉色不好也還是美人。端木淺莫歎一聲,接著看了看自己寬鬆邋遢的男人衣衫和略微平坦的胸部,從而想到自己亂的像雜草的頭發,最後偷偷瞄了眼夫人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叫差距,努努嘴怨念地瞥向宮離綻,他可真是有福氣,美人前赴後繼而來。

誰料與宮離綻四目相對,他大概讀懂了她此刻的心思,在眸底竟暗藏笑意起來。

“娘。”宮非寂見她不出聲應回他,暗暗拉了拉她的衣衫,又輕聲喚道。

“唉?”

宮非寂笑容綻放,輕聲道:“娘,我一直好想見到你,今晚你陪非寂——”

“不準!”宮非寂話還沒有說完宮離綻便出聲打斷,帶著不容置疑的口氣。

“爹。”宮非寂眨巴著眼睛,滿臉委屈地看向宮離綻,宮離綻絲毫不為之動容。“娘。”宮非寂繼而深情地看向端木淺,長睫微顫,撅著殷紅的唇,無辜的眸光。

妖孽啊!妖孽!端木淺看著他的臉頰發出了由衷的感歎。

“來人,把少爺帶下去。”宮離綻淡淡地吩咐道,索性作了個徹底。

宮非寂沒再說什麼,撇撇嘴,不情願地被奶娘抱著,離開時頻頻看向端木淺,似乎在向她控訴宮離綻的“惡行”。

端木淺輕聲一笑,她本以為他們之間或多或少會有疏遠,畢竟她離開了他兩年之久,在一個孩子最需要母親的時候離開。當他在長大一些,回憶起從前會怨恨她嗎?

正想著,驀地身子一個騰空窩進宮離綻的懷裏,他打橫把她抱起,一聲不響地朝外走去。端木淺愣了愣,回眸間看了眼夫人的,她的臉頰之上滿是黯淡之光,那是一種期盼落空,心如死灰一般的神情。

端木淺微微垂下眸,看著夫人有些蕭條的側影,她仿佛看見了很多年前,那個站在人群中看宮離綻執伊人之手走向喜慶紅色的自己。她的身上是她往昔的剪影,她沒注視一次,便酸澀一分。

精美的屏風阻隔了屋閣內升騰的熱氣,宛若清晨的霧靄,呈現在端木淺麵前的是一個大大的木桶,木製的紋理偏偏帶了幾分精致。端木淺猛地想起宮離綻的那句“回去給你好好洗洗”,原來他不是隨口說著玩!也是,他何曾說過一句玩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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