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觀瀾(1 / 2)

端木淺醒來的時候,陽光照在眼皮上,有些刺眼。她吃力地睜開眼睛,喉嚨幹幹澀澀,總覺得這一覺睡的很累。

下一秒,水緩緩流進她口中,宛若清泉般濕潤了她的幹燥,她試著發聲,無奈被嗆到,輕咳幾聲,話語便也斷續起來,“宮離綻?”

“慢慢喝。”耳畔傳來一如既往清冷的聲音,宮離綻扶轉她,讓她靠得更舒適些。

端木淺迷茫地看向他,再次迷茫地掃視了下四周,這白色一片的屋閣越看越發的熟悉,分明就是玄鳶宮!迷迷糊糊地想起來,她中了蠱毒,寂影跟著美人和灰影走了,而後她被宮離綻帶上了馬,再後來記憶就嘎然而止了。

她想問得太多,萬千思緒疑問剪不斷理還亂。不知從何問題,一個急切掀開身上的錦被。宮離綻微皺眉,拽住被子硬是不讓她掀開,淡瞥了她一眼道:“天人說你不能受寒,你若想問他的事便躺下聽我說。”

端木淺難得乖巧地點頭,窩進被子中,他口中的他顯然就是寂影,探出頭看著宮離綻等待他的下文。

“樓疆比鄰蘭武,不成國以觀瀾教為尊,觀瀾護法有三,之一已死。寂影孑然一身於江湖,悉雲水之巫,苗蠱之毒,這便是觀瀾為何費盡心機去抓逐他,其一不過是為了填補教中空缺。”

“那麼其二呢?”端木淺禁不住開口詢問,宮離綻這番話雖雖簡練卻足夠讓她聞到江湖不同於朝堂的血雨腥風。

宮離綻抿了抿唇,“觀瀾月末迎娶蘭武清鸞宮新主。”

端木淺咽了咽口水,“新郎便是那已死護法?”

宮離綻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也就是說寂影將會代替那個護法迎娶那什麼新主!端木淺匪夷所思,目瞪口呆地看向宮離綻,他算是位高於朝堂,遙遠如觀瀾教的事他亦知曉?“你怎知曉地如此清晰。”

“因為。”宮離綻頓了頓聲,“那護法便是我殺的。”

端木淺一口噴出嘴裏的水,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我說你怎麼這般清楚原來是你去算計別人。”

“觀瀾前些日子把教女嫁於南雀,這些年與諸多江湖中流砥柱來往甚密,糾結難分,江湖便會融為一體。”宮離綻微眯起眼,眸光中有不可抑製的煩躁。

端木淺投去疑問地眼神,就算江湖融為一體於赤龍也不是什麼大事。

“觀瀾與蘭武比鄰。”他微挑起一邊的眉,臉上分明地寫著“你究竟有沒有聽我說”。

“你懷疑蘭武和觀瀾聯合互惠互利?”

宮離綻頷首,端木淺恍然大悟,這蘭武托江湖人掀起風浪也不是第一次了,明的攻不了便從暗處下手,這大概就是所謂的陰險了!

“月末之婚我們前去道賀。”宮離綻意味深長地說著,偏偏嘴角帶了一絲淺笑。“這場婚禮會出乎意料的。”

“唉?”端木淺一愣,一臉錯愕地看著宮離綻的高深莫測,道賀?出乎意料?

“我說過,你休想離開再離開我身邊一步。”宮離綻話鋒一轉,緩湊到端木淺耳邊,一字一頓地威脅道。

端木淺撇了撇嘴,把頭埋進被子裏,暗暗低咒一聲。

“此次之後他的事便也與你無關。”宮離綻淡淡道。寂影為了她才陷自己於水深,她無非是為此而覺得虧欠。

端木淺愣怔,霎那間明白他去月末之婚看出乎意料是其次,大概為的還是她身上所中之蠱。

聽說宮非寂和闕歌安全地在將軍府端木淺便也安心呆在玄鳶宮,宮離綻寸步不離地在她身旁,完全實現了他之前的話。時間流轉飛快,月末將近時,宮離綻便帶著她風塵仆仆地到了蘭武。

進了某座城門,滿目看到的都是江湖打扮的男女,有的抬著賀禮,匆匆向城內走去,帶了幾分巴結。這樣看來,無論這蘭武的清鸞宮還是觀瀾教在江湖都是頗有威望。

繁華街上的祥雲客棧,現下裏住滿了早到的江湖人,單差月末就進清鸞宮喝喜酒道喜了。宮離綻和端木淺依角落而坐,兩人頭戴黑紗鬥笠,遮住了全部容顏,在怪誕的江湖人士間倒也不顯得突兀。

“你可知此次迎娶清鸞美人的是昔日苗疆天山魂宮的二護法?”一壯漢敲著瓷碗,得意洋洋地朝身旁一青衫劍士說道。

“人盡皆知。”青衫劍士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觀瀾弄月護法死的蹊蹺,清鸞美人本不願再聯這姻,想著婚事吹了,沒想到美人一見著這二護法立刻就改變主意了,美人難逃英雄關!”大漢大碗喝下酒,哈哈大笑起來,張狂地樣子引來滿滿客棧人的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