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相救(1 / 2)

與此同時,房門“吱嘎”一聲打開,身未至白色已見,宮離綻微眯著眼看著寂影,沒有什麼情緒卻偏偏暗藏著幾分洶湧。

寂影雲淡風輕地歎一口氣,側目微瞥了宮離綻,“你什麼時候能不那麼及時地出現?”從前的在湛親王府也是這般,他腳方落地他就來了,他自問他出現時似乎沒弄出那麼大動靜。

“等我死後。”宮離綻淡漠地答道,舉步走到端木淺身邊。

“哦?”寂影深深地看向他,嘴角漾起一抹苦澀的笑,他或許是想告訴他,今生他與她注定無緣吧。既然無緣何必不忘?他,恐怕隻剩下構不成回憶的回憶了,所以無法忘不能忘。

“接到了女兒還不走。”宮離綻微挑起一邊的眉,相當好意思地下逐客令。

“唉?——”對於他的直接寂影錯愕了一下,可惜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被端木淺打斷。端木淺分外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寂影和嘴撅到天上的闕歌,私下裏拉了拉宮離綻的衣角道:“天已深黑,明日再走也不遲。”闕歌這般小,折騰了大半夜也該是累慘了。

宮離綻微微蹙了下眉,自動忽略端木淺極力做出來的可憐表情,最後妥協地吐出兩個字,“隨你。”

“那這閣間就讓給你們,歌兒你好好——哎喲。”“休息”二字變成了“哎喲”。端木淺嬉笑一聲,正欲再盛情交待幾句,卻已然被宮離綻一把拉起後襟,一語不發便拖著她往外走。端木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可奈何向闕歌揮了揮手。

寂影迷離地看著她掩門而去時頗為陌生的笑麵如靨,雖不再絕色但依舊讓他微微的心悸。

一覺睡到日曬三竿,起身沒見著宮離綻的身影,腦中昏昏沉地推開雕花門,伴隨著肚子“咕咕”叫聲,端木淺毫無形象地伸了個懶腰。

走至木製樓梯口,一腳踏下,正斟酌著要不要先尋找不知蹤影的宮離綻,一道青色就從身邊緩緩掠過,帶了些勁氣。端木淺側目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待她睡意全無回過神來之時,端木淺猛地怔住,渾身一陣僵硬,又是那抹讓她打心裏覺得熟悉的身影。張望尋覓,青影已然消失在視線範圍中。

正想著自己最近是不是精神恍惚之時,驀地耳畔傳來一聲極短促的叫聲,端木淺聽得清晰,神色一緊,向闕歌所在的屋閣飛奔而去。

不容許多想,端木淺用力推開門,門“吱嘎”一聲開了整屋的亮堂,屋閣之景讓她的手心冷汗涔涔,一直涼到心底最深處。闕歌被那青衣人自後提起,她萬般掙紮,小腳拚命瞪著,張著嘴卻硬是發不出一個音。看見她出現,眸子中滿是恐懼和無助。青衣人略略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愣後手中冰冷的劍已貼在闕歌脖頸之上。因著千鈞一發,闕歌驚嚇過度,誓死地閉上眼。

“等等!”端木淺臉色煞白,緊緊蹙起眉,佯作虛弱地倚靠在門欄之上。她無法救下闕歌那麼便隻能拖延時間,咬了咬唇,悲戚道:“你為何要傷害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青衣人手一頓,遲疑了些許才開口。

端木淺點點頭,“故地戰亂,我們母女相依為命來到蘭武隻為求得平靜,不知有何得罪,讓大爺要取小女性命。我一生孤苦就此一女,如若可以請殺了我來平大爺心中之恨。”聲音淒然憤慨,端木淺說著淚流滿麵。

青衣人陷入了一陣思忖之中,看了闕歌一眼複又看向端木淺,神情佯怒,“你說的可謂真?”

“若有一句為假天大五雷轟。”端木淺輕咳一聲,指尖顫抖,緩緩舉到耳畔說著相當違心的話。

青衣人猶豫了片刻,緩步到端木淺身邊,與她隻一步之遙。端木淺大氣都不敢出,不懼地迎上他的目光,她若此刻顯露心虛便是功虧一簣。青衣人鬆開闕歌,細細打量起她亦不說話。端木淺懷抱起渾身顫抖的闕歌,看了他一眼,麵頰輪廓深邃,分明又是從未見過的容顏卻總是讓她覺在似曾相識,就如同昨日見到觀瀾教主一般。

“你——”青衣人頓了頓聲,眸中閃過一絲複雜,“跟我走。”

端木淺一愣,他叫她跟他走?難不成是被她方才說的話打動了?跟你走才怪!端木淺手指慢慢摸向袖中的藥包,好在她來之前為了不時之需準備了輕毒藥粉。

緊緊拉著闕歌的手,緩步走到他之前,餘光微瞥間迅速將藥粉揮灑,白色彌漫在他們眼前,青衣人一揮袖,神色變得暴虐起來。

“快跑!”端木淺低聲叫道,死命地拉著闕歌朝門外跑去,再也無法保持方才的淒然,天知道她的腿都開始發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