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已死(1 / 2)

中宮內暖意濃濃,粉衣女子媚眼如絲,目光迷離,屈身半含,一雙玉臂緊緊攀著男子,麵容泛著潮紅與欲求不滿。男子的眸中異常清明,唇角處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

月妃,炎陵的抱月公主,他昭示天下的寵她,不過是暫時地拉攏炎陵。聯親之國又如何,戰爭還是會爆發。腦中驀地閃現那個女人清朗似是看得透一切眸子,他總是有這樣的錯覺,每一次看到她眉宇間的倔強,就感覺淺丫頭站在了他麵前。

“皇上——”大概見他神遊,月妃嬌嗲地喚了聲,帶了幾分不依。

南宮淵猝然回神,斂了思緒,笑顏轉而變得邪魅,“月兒今日可有想朕?”

“皇上剛封了貴妃娘娘,哪需臣妾想。”月妃佯是委屈地靠在他結實的胸膛,感受著性感的男子氣息,話雖是這麼講,心中早已蕩漾起絲絲甜蜜。

南宮淵的眸子驀地清冷下來,微瞥了月妃一眼,一絲不悅。

與此同時太監總管唯唯諾諾地進來,恭敬地扶趴在地上,“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話到嘴邊卻還在斟酌著要不要說。

“說。”南宮淵眉眼不抬地冷言,手中把玩著月妃的發絲,已經料到了七八分。

太監總管咽了咽口水,“貴妃娘娘求見。”

南宮淵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她果真是按奈不住,低頭在月妃唇瓣上輕啄了一下,“不見。”

月妃得意一笑,看著太監公公依舊扶趴在地上,似乎沒有領命而下的意思。“你沒聽見皇上說的話嗎?還不回了貴妃娘娘去。”

太監公公額角滲出一絲冷汗,略帶顫抖道:“貴妃娘娘說,皇上若不見便跪到皇上見為止。”

靜默了一陣,南宮淵嗤笑一聲,“她愛跪著便跪著吧。”

太監公公一愣,連忙受命退身而出。月光透過窗戶隱隱朦朧出桌上燃起的寥寥香煙,南宮淵深看了門一眼,似乎要透過厚重門的看見外麵一般,目光一瞬間的犀利,而後重重吻上佳人主動獻上的柔唇上。

月被雲層遮住,幽幽暗暗,端木淺端直地跪在莊嚴的大殿外,聽著公公勸慰的話,睜開的雙目如死水一般毫無波瀾。她沒有說話,宛若一口陰森的井。公公搖搖頭,無奈地重新走回殿中。

精致的宮燈下,燭光折出柔和的光亮,帶著些許朦朧,那般靜謐的夜,靜得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長睫的陰影落在端木淺臉頰之上,她的周身籠罩著深深的哀傷,感覺不到身體的僵硬,隻感覺前所未有的無助感。沒有人可以幫她,沒有人。

一道陰霾的身影靠近她的身邊,端木淺恍惚地抬頭,卻見一個紫衣的女人低垂著眸死死地看著她。端木淺猛地一怔,話語喃喃出口:“安歸昱秋?”

安歸昱秋也不搭話,就這樣如同對峙般站在她麵前。端木淺神色一緊,不動聲色,方想開口詢問寂影的事,誰料她抬手猛地給了她一個巴掌,用力之大讓端木淺整個人都蒙了。

安歸昱秋美眸中漾著寒冷的光,聲音從牙縫處出來帶了幾分顫抖,“你可知進宮前他跟我說,他不求救你,隻看一眼你也好。”

端木淺沉沉地垂下眸,複又跪正稍稍傾斜的身子,冷言道:“你走吧,若不想死,我們的事你不需管。”她本就得罪了南宮淵,她不想再連累了她。

安歸昱秋哈哈一笑,“死?死有何可懼?”說罷猛地拽起她的衣襟,“你不是皇上的貴妃嗎?你不是很得她的寵愛嗎?你跪在這做什麼?你去求皇上,去求皇上啊!”

端木淺愣怔地看著近乎瘋狂的她,一語不發。她倏得鬆開手,眸光黯淡地把蔥白的指尖伸到她麵前,上麵偏偏染了些血跡。“你知道嗎?這是他的血!他的血!皇上不會放過他的!”

端木淺腦中“轟”的一聲,耳畔空剩下嗡嗡的響聲。“若是他死了,我安歸昱秋發誓定要你為他陪葬——”安歸昱秋接下來的狠話她聽不清了,眼前全是染紅了的一片。

踉踉蹌蹌地起身,一把拂開阻攔她的丫鬟,推開那扇厚重的大門,宛若失了靈魂一般舉步走了進去。

屋中溫香四溢,一片熙悅曖昧的氣氛被霎時打斷,隨著月妃的驚叫聲,太監總管的眸子越瞪越大,臉色一白,“噗通”一聲跪下來給端木淺請安。

南宮淵冷眼地看著失魂落魄的她,他自是聽到了門外安歸昱秋和她的動靜。輕哼一聲,麵容肅然,“你的膽子當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