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舒服應該陪著他,因為看他的情形,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兒。可是現在就一個舒服,而我們必須分開。我選擇舒服,因為我一個人,殷亦桀肯定不放心。但這樣我就一定不能要車。
我可以接受他給我安排吃的喝的和穿的,甚至去哪裏我都不問。但現在真的有事,我堅持。我的目光,未必不如殷亦桀堅定而銳利,隻是我平時不用表露。
殷亦桀看著我,我知道他在為我擔心。
我雙手隻能抓他一隻手,但還是抓的很牢,告訴他,我們是一家人。他摟著我肩頭,把我抱在懷裏,低頭親我一下,我是他現在很關心的人,是他的責任。
我不知道自己在殷亦桀心目中的地位,但有他這個表態,就足夠了。甚至遠遠超出我的預期。
“等會兒,你們就走到冰西路口,那邊可以走,還近點兒。”殷亦桀看了看GPS,拉著我的手,和舒服說完路線,趕緊打電話給玉壺冰。
真不知道他和玉壺冰什麼關係,大過年的,三兩句話那邊就同意了,而且還派三個車過來。
我在殷亦桀懷裏再靠一會兒,雖然天色已經暗下來,漸漸的快要看不見了。路上車燈亮成一片。因為天黑得比較早,所以,路燈沒亮,霓虹燈也沒亮,隻有我們的眸子,在閃閃發光。
“到了玉少家裏不要害怕,聽玉少的安排,他會照顧好你的。”殷亦桀還在為不能陪我歉疚。口氣卻有點兒勉強,一股濃濃的酸味兒,還有勉為其難的痛苦,讓我心驚。
真是奇怪:他既然讓玉壺冰接我,又這副樣子,搞得玉壺冰家像賣人肉包子的黑點似的。
“你照顧好自己。到了玉少那裏就讓舒服來找你吧?”我披好大衣,準備下車。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會兒我該趕緊走,似乎空氣中有把笤帚在趕我。
“不用,讓舒服陪著你。”殷亦桀也有自己的堅持,不容我分說,拉著我下車,推我趕緊走。
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我皺了下眉頭,趕緊走自己的,再說下去都該默哀了。
站在車跟前,拉好大衣,我回頭看了殷亦桀一眼。
殷亦桀都沒下車,直接從後座爬到駕駛座上。從倒車鏡裏看我一眼,我們的視線竟然以這種奇異的方式碰撞。殷亦桀神情已經變得冷酷,嘴唇微微動了一下,讓我小心。
我凝眸一笑,很淡,透過夜晚的薄霧,也許離了三尺遠我不能保證他看見了。不過我感覺確實不算太糟。很多事情都會照著既定的程序先後發生,我們沒有退讓的餘地,而現在有我們一起在麵對,應該會容易一半。有人陪,感覺真的不錯。
不過前麵還有很長一段未知的路需要我去走,我不能留戀在他身邊。
嗬......我什麼時候都會留戀他身側了?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會把我們變成自己都不認識的樣子。
不過也沒什麼,欣賞和留戀難得的美好,是一種健康的心理,隻要不為它羈絆,就沒所謂。
我和舒服轉身,辨別了一下方向,就朝一邊走去。
路上真的好堵,見過人山人海,沒見過車山車海吧?我們來到一個小點兒的十字路口,四麵竟然堵了三麵,周圍都是車,人穿行其中,非常渺小。這會兒總算知道不論什麼牌子,隻要有車,還是好。不過也不好,有人扶著自行車幸災樂禍的看看汽車,然後慢悠悠的走過去。那神情,豈是一個得意了得!幸災樂禍那是一定的。
舒服很小心的護著我,不時抬頭看一下,然後要我低頭,盡量把頭壓低。幾次過後我才知道,路上經常有攝像頭,他竟然連這也想到。我汗!怎麼感覺有點兒像FBI或者越獄犯?
越獄犯?怎麼覺得我父親也未必有我這會兒更像個越獄犯?不過,雖然形象不太光彩,還是覺得蠻興奮而冷靜的。唯一覺得好奇的,就是我不知道該躲著誰,因此顯得有些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