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呃,Wilson-says(我直接翻譯):
“我們絕大多數人,尤其是財務人員,都是財務報表的使用者,不需要知道財務報表是怎麼編製的,我們隻需要知道該如何使用、如何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對管理提供幫助,就OK了。編製財務報表,那是accountant的事情。隨著經濟愈發信息化,除了財務人員,其他人,或者說所有人(all-of-us)都應該學會讀FR。”
呃,這個我知道,稍等,我說:
“在美國等發達國家,個人所得稅是自己申報的,對基本的財務知識就像要知道洗衣機怎麼用一樣日常化,是生活的一部分,基礎部分。而我們都是高等知識分子,不論將來從事哪一行哪一業,也都有可能接觸到這個……就這樣。”
其實這句話是說給焦躁不安的張亞龍聽的。
很明顯Wilson和他們說話的時候會刻意說慢一點,但跟我說的時候頻率明顯加快,再看其他人伸長脖子盯著幻燈片的時候就能猜到:聽不懂。
原本沒興趣外加聽不懂,自然要煩躁。
不過還好,很僥幸的,老外並沒有講非常深奧的比如game-theory之類的東西,我翻譯的也輕鬆,整體還好。
管理,或者分析,敏銳性和直覺非常重要,要從小處做起,以小見大,不斷改進。
這是我感觸最大的。
正如老外說的,我們都想當英雄,可是亂世對誰都不好;因此我們注定在平凡的社會中做點兒修修補補的小事情,目光隻能放在相對不起眼的位置。
不起眼的位置,門口,我似乎又感覺到有怪異的視線在盯著我,不是其他人看著我的感覺,而是那種盯梢。
唉,到底啥意思嘛,討厭。
轉身看著老外,我做正事。
感謝我一貫的冷靜,以及最近幾個月總麵對一幫比我大官比我大的人,所以站在講台上,出奇的自如;
或許也可能心有旁騖吧,誰知道。
反正,自如就好,大方利落,也做給老外看嘛。
二個小時,過得很快,演講很快就結束了。
時間總是這樣,在媽媽跟前,一個小時就像一輩子;現在聽著新東西,一種全然不同的思路,二個小時不過彈指一揮間。
掌聲雷動,相機不停的亮,張亞龍被他老爸折騰的夠嗆,連這活也幹,嗬。
老外連連謝我,張一管過來,溫和的笑道:
“Karen,你的英語真棒,你的翻譯更出色。
很少有人這麼翻譯,雖然大多意譯,但比直譯更貼切深刻。
功底深厚紮實啊,亞龍要有你一半就好了。”
呃,我知道了,人家老爹誇你多半不是為了你好,而是為了自己兒子,笑,我說:
“過獎。胡亂拚湊,沒砸了您場子就好。有機會還想向您請教呢。”
一堆人圍著老外貌似要吃唐僧肉,我們就說自己的。
張一管道:
“看得出來,你有實際經驗,很多問題都很有見地,不像我那些學生憑空想象不切實際。
如果有用得上的地方,隻管說。
有空還得麻煩你幫忙督促督促亞龍。
這孩子皮得很,讓他媽傷透腦筋。
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會亂來,還算孝順聽話;你有事兒找他也行,方便點。”
這個……這個……好像有點兒跑題了啊,咱不說這個,不說這個,啊。
我又不是幼兒園阿姨,憑什麼管教人家大朋友?不過偶遇,也總共沒遇過幾次,估計是我太心急了,所以出了差錯。
如果人家因此不跟我合作,那還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張亞龍好像和我一個意思,忙叫喚:
“爸,Karen……”
張一管大手一揮,說:
“同學之間互相幫助,你有意見?”
兒子說:
“忙一天了,你還不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