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北京取締娼妓行動8(1 / 2)

一、北京取締娼妓行動8

組織學員控訴罪惡元凶

1950年1月19日,婦女生產教養院在後馬場舉行了第一次大型的控訴大會。

參加大會的有一個教養院全體學員及其他院的代表共300餘人,教養院負責人楊蘊玉、張潔及市軍法處彭程等同誌聯合主持了大會,著名作家趙樹理等各界代表數人到會旁聽。

身穿黑色棉袍的黃樹清、黃宛氏等人被押進會場時,強作鎮定地耷拉著腦袋,眼睛不時還翻楞一下,氣焰囂張地往學員們坐的地方掃視。

楊蘊玉站在主席台上大聲地宣布:“今天,我們要向黃樹清、黃宛氏清算!……許多姐妹遭受他們毒打、虐待,已經死去了好幾個,但沒死的還在!這兩個人的態度很頑固。黃樹清僅承認曾打死過一位姐妹,而黃宛氏卻堅決不承認,不坦白!所以,希望今天,我們遭受過他們毒害的姐妹們能夠站起來,大膽地控訴他們!……”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教養員們對每名學員的身世有所了解。她們大多出身貧寒,深受地主、買辦、領家、老板的剝削,迫於生計無奈落入妓院。她們接觸的是舊社會最醜惡最齷齪最無聊的生活,她們是被欺淩被侮辱的群體,是壓在社會最底層的“下賤者”。而要提高她們的思想覺悟,不僅要對她們進行耐心細致的思想教育工作,還要使她們懂得受苦受難的根源,看清老板、領班恣意蹂躪、摧殘她們,榨取她們血脂血膏的醜惡嘴臉和殘酷手段。為此,婦女生產教養院決定發起控訴運動,讓受害最深的“學員”對老板進行麵對麵的控訴。

黃樹清外號“活閻王”,黃宛氏外號“母老虎”。他們開設的妓院裏無一例外都是先被黃樹清強奸,再逼迫去接客。稍有不從,他們便慘無人道地用燒紅的火筷子,火鉗,火鉤子在身上熨,用粗雜木棍、鐵絲繩子毒打,姐妹們經常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今天,這些遭受非人虐待尚在教養院的學員們就站在了控訴大會的主席台下。

第一個站出來控訴黃樹清夫婦的學員是張秀蘭,她在黃氏夫婦手下受苦最多。隻見她幾步就蹬上了主席台,大聲地為會場的人講述自己的不幸遭遇:

“6年前我丈夫離開家去打日本了,俺無依無靠,一個漢奸狗雜種強占了俺,身子糟蹋夠了又把俺賣到了北平。我當時正來月經,黃樹清說那也要接客,我花了錢你就要給我掙回來。我不去,他就把俺強奸了,然後就是一頓打,打完了還是去接客。接客時間短了,打,長了說你熱客,也打,有一天打了7次……俺現在這個樣子,等我男人回來我還有臉見他嗎?”張秀蘭大哭著說不下去了。

下一個起來控訴的是思想已經轉變過來的學員楊翠蘭,這個為給丈夫找錢治病,以350元法幣自賣自身,從山西來到北京的弱女子,原指望3年的典身合同期滿就能回家與丈夫團圓,誰知道竟落進那樣一個殘暴、絕倫的人間地獄,幾乎做了異鄉的孤魂野鬼……她衝上台去,手指頭戳著黃宛氏的腦門,半晌迸出一句話:“母老虎!你,你也有今天!”

楊翠蘭才說出一句話,眼淚便流了出來,她哭訴著說:“母老虎打我,黃樹清強奸我,往我下身裏小便。我懷了孩子,四個月,黃宛氏聽說後往肚子上就是一頓棍子。把胎打下來後,馬上又讓接客。我血流不止,可不接客就又打我啊!我……”

翠蘭氣得渾身顫抖,說不下去了。場上不斷有人大喊:“打倒母老虎!打倒黃樹清!”

學員吳玉玲緊跟著站起來,用嘶啞了的嗓子哭訴:“我來這兒一年後就傳上病了,他們倆就燒紅了鐵棍往我的……打得我不能動,還叫我跪在雪地裏砸煤,我在她家受氣太多了,脖子打得還有傷哩,才到教養院還不能抬頭……我與客人說句話她聽見就說我要跑,叫人打我,抓我子宮,說叫我斷後!讓我跪搓板,喝小便,還問好喝嗎?我為怕挨打,常給夥計們跳著叫爸爸,求他們說說情,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我也並沒有躲過去。有一次,他們把我的毒瘡打破了,還往上灑鹽!……有一個叫小翠的姑娘,被‘母老虎’摧殘得快要死了,他們便用破毛巾堵住嘴巴,再把她裝進麻袋裏,拖出去活埋。當時,小翠還在麻袋裏掙紮叫喚說‘我還沒死啊!’可誰也不聽,就把她活活地埋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