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漸深的周末,宋沐輕窩在Mulate裏,坐在靠窗的位置,書本擱置在一旁,趴在桌子上曬著太陽。
那天,趁陸析澤接電話不注意,她又一次落荒而逃,臨走的時候,他說:“宋沐絮,我不是在征得你的同意,而是在告知你。”
她的強調他壓根沒有聽進去,還是執意叫她宋沐絮而不是宋沐輕,可就算最後他的話語中滿是強製性的意味,她都沒有排斥,內心還隱隱帶了期待,奇怪的反應。
像抹遊魂一樣回到公司,被洛雲逮住拖去小麵試間,二話不說要她全部招來,臉上全然是要挖內幕的表情。
怎麼可能據實以告,打著哈哈蒙混過去。
沐輕枕著手臂沉吟,隻要碰到他,她就會束手無策,陷入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
而那個人,自從一個多月前扔下一枚重磅炸彈之後,就如同銷聲匿跡了般,不見影蹤。
隻是每個星期,固定會收到一些禮物,沒有署名,宋沐輕知道,是他。
因為寄來的東西上,都會有一株小小的紫花苜蓿。或是一張以苜蓿為背景的明信片;或是一枚小發圈,中間的橢圓形金屬上,印著苜蓿的形狀;又或是一麵小鏡子,手柄上細致的刻著苜蓿花紋。
都是些小女孩喜歡的東西,他是把她當小朋友了吧。
但其中,有一樣是她非常愛不釋手的,此刻正柔柔地套在她的右手腕上,是一根沒有編製過的細紅繩,上麵隻鑲嵌著一朵雕刻精致的紫花苜蓿,沒有多餘的裝飾,卻愈顯簡單漂亮。
他定是偏愛這種花的,因著他家裏刻著苜蓿花的躺椅,隻是沒想到,送她的禮物也竟然都帶著苜蓿。
是因為太過偏愛還是他知道她也愛紫花苜蓿?!如若說是後者,她從未在他麵前表露過,他如何知道。
沐輕很困惑,他是她同學,他們共同的喜好又都是紫花苜蓿,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像是無形中被什麼牽連著,初遇,他一眼就認出她;第二次遇見,他意味不明的態度;第三次,不明原因的冷嘲熱諷,晚上又紳士地送她回家;一個月前,蠱惑人心的說要交往。
他問她,他圖什麼,她也很想問他,如果不是玩笑,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究竟是為什麼?
她空白的那段記憶裏,他扮演了怎樣的角色,僅僅隻是同學那麼簡單嗎?
不得而知,沐輕想得昏昏欲睡間,細微的手機鈴聲傳來,美好溫暖的午後,聲音調得輕,像是一首催眠曲,她任由它恣意響著,沒有接的打算。
“I bust the windows out ya car
After I saw you layio her
I didnt wanna but I took my turn
Im glad I did it cause you had to learn
I must admit it helped a little bit
To think of how youd feel when you saw it……”
對方像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鈴聲第三遍響起的時候,沐輕伸手拿過放在耳邊,語氣是被打擾的不快:“喂,哪位?”
“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另一端的人並沒有回答她,而是略帶責備地反問。
她卻一下子清醒了,這個聲音……不去問他怎麼會有她的號碼,她確信他總是很有本事,沐輕調整語調,若無其事道:“哦,放包裏了,沒有聽到。”
“在哪?”
她如實回答:“Mulate。”
析澤聽著她刻意壓著的聲音,笑意染上眼眸:“等在那裏,我過來。”
“我不要。”沐輕想也不想的拒絕,“周末是我的休息時間,我為什麼要見你?”盡量想要顯得強勢一點,說出來卻還是底氣不足。
“沐絮,你在躲我。”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的語氣,沐輕無聲地喟歎,她好像忘記了,這個人目前是她躲不掉的,真實的存在。
看著手中早已掛斷的電話,一股懊惱之情油然而生。
悻悻然趴回桌子上,看了眼手上的表,兩點十一分,明明就遠在千裏,可他仿佛總能看穿她在想什麼,最後在電話裏冷靜地掐斷她要溜走的想法:“不要再想著逃,你覺得還可以逃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