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放晴了。相比,下山就輕鬆多了,一隊人馬在烈日下蜿蜒而行,遠遠望去,頗為壯觀。

陽光燦爛,風景優美,部隊的士氣也高漲了許多,一股勁地往山下衝,不到14時,就全部到達了瀘定。

瀘定橋是紅軍在長征途中戰鬥過的地方,也是紅軍在國民黨幾十萬大軍圍追阻截中打出威風、創造奇跡的地方。

許多戰士在來瀘定之前,就對充滿傳奇與輝煌的這座橫跨在大渡河上的瀘定橋,非常之神往。部隊剛安好營,許多人便迫不及待地擁到瀘定橋頭,爭先一睹瀘定橋的風采。

臨河而望,97米長的瀘定橋橫空飛渡,13根碗口粗的鐵索高懸半空,橋下的大渡河水急浪高,波濤洶湧,濤聲發出千軍萬馬般的轟鳴,真是又驚險,又雄偉。

橋頭兩端各有一座高大門樓,上書“瀘定橋”3個字。鋪在橋麵的木板又厚又寬,人馬均可安全通過。

當遠在北京的朱德總司令得知進藏先遣隊順利通過瀘定橋,特地題贈一幅對聯:

萬裏長征,猶憶瀘關險;

三軍遠戍,嚴防帝國侵。

距瀘定橋15公裏,便是當時的西康省會康定。康定是漢、藏、回混居的地方。測量隊員全都是第一次進藏,見到藏民的裝束服飾,聽見他們的語言,都十分新奇。

測量隊在康定休整了3天。西出康定,就要翻越4400米的折多山了。山上空氣稀薄,人煙稀少,風沙大,十分荒涼。

測量隊攜帶的大米大部分已經吃完,沿途又很難供應糧食,所以在康定每人又補充15公斤包穀麵,學當地人的樣子,烤包穀餅吃。

對於高山反應,雖然在翻越二郎山時已有所感受,但那畢竟隻有3200米,一咬牙也就過去了,到了4000米以上,大家才算真正體驗到了它的厲害。

一些平時鐵打一樣強壯的漢子,開始頭痛胸悶,嘴唇幹裂、發烏,雙腿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沒有力氣。有些身體弱的人則開始惡心、嘔吐,並被胸悶折磨得臉色發青,食欲不振。

有的戰士實在走不動了,就由其他人架著走;有的人看到別人高山反應比自己還嚴重,就掙紮著先爬到山頂,再往返多次幫助體弱多病的人背東西。經過10多個小時的拚搏,測量隊終於翻越了折多山。

進軍西藏的先遣部隊經過半個多月的步行軍,於4月26日到達了甘孜。

由甘孜繼續西行,翻過雀兒山,就是隔著金沙江與藏軍對峙的德格和崗托。

先遣隊上千人馬的糧草已經消耗殆盡。後方補給線受大雪封山交通阻塞的影響,中斷供應已達一個月之久。藏民生活苦,糧食少,使用的又是銀元和藏幣,人民幣在這裏還沒有流通。

甘孜一個月,生活雖苦,大家思想穩定,工作積極性也很高。

不久,軍副政委王其梅、參謀長李覺和藏族中央委員天寶等領導同誌也隨前線指揮部抵達甘孜。

他們說:

全國都在支援進軍西藏,兩個師和兩個工兵團以及數千民工已在入藏測量隊選定的路線上,從雅安到甘孜全線鋪開,日夜搶修川藏公路,爭取趕在當年國慶節前通車。

1950年5月,人民解放軍空軍突破了西藏“空中禁區”,飛到甘孜,空投了一批糧食和銀洋,解決了先遣部隊的給養供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