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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杜鵑的丈夫是政府檔案室的理論研究員,名符其實的書呆子。在丈夫的目光中、腦瓜裏,孔夫子搬家——盡是書。他對仕途不感興趣,對金錢沒有奢求,對女色沒有欲望,甚至對同床共枕、風騷妖嬈的杜鵑也不冷不熱,隻是偶爾盡盡丈夫的義務而已,很少主動過,更沒強求過,而杜鵑所渴望的暴風驟雨般的激情從沒降臨到自己身上。為了激起丈夫的雄風,杜鵑沒少動腦筋,但他就衝動那麼一小會,像百米衝刺,還沒看過癮就到終點了,使杜鵑非常非常之饑渴,非常非常之失望。每當自己高潮即將到來的關口,他卻敗下陣來的時候,唐龍和馮斌斌就會同時出現在她腦海中。為了消除內心的孤寂和滿足其身理需要,她一直暗中使用著助性器,一直懷念著與唐龍、馮斌斌相處的那些死去活來的日子,還時不時給可可打個電話,回味回味當初那狂野銷魂的三飛燕,那不顧一切的偷情亂淫,傾吐一下壓抑心底的積怨,或互相轉發黃段子,偷偷看看涉黃網頁,獲取一下心理滿足,打打牙祭,彌補一下空虛的靈魂。

“喂,請找一下小鵑。”下午,杜鵑突然接到一個似乎很遙遠,但又十分熟悉的電話。她萬分驚喜,萬分興奮,萬分躁動不安。她是話務員出身,有通過嚴格訓練的耳功和腦功,盡管整整十年沒聽到那聲音了,但那聲音一出現就馬上喚起了她沉睡的記憶。她沒問對方是誰,她沒有必要問,因為那聲音早已刻進了自己的心房,注入了自己的血液。一語激起千層浪,她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喂,說話呀,我聽到你的呼吸聲了,你就是小鵑對不對?”

“對,我,我就是。你在哪,哪裏?我已經感觸到你,你的氣息了,感應到你,你的體溫了。”杜鵑冰封多年的心瞬息解凍,她語無倫次,結巴囁嚅。

“我是誰呀,你問不問就……”

“我還不知道你是誰?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你。快,快說你在哪裏?是不是出來了?是不是就在鄭州?我知道你會來找我的。”杜鵑急切地追問,問著問著就抽泣了起來。

“別,別哭,我就在水上香榭。”

杜鵑連假也沒請,電腦也沒關,就心急如焚地跑出了辦公室。她先到美容廳簡單吹了頭,叫美容師給她畫了個淡妝。美容師不但長得帥氣,而且嘴甜如蜜,他直誇杜鵑皮膚細,細如凝脂;臉蛋俏,俏似芙蓉;身材妙,妙不可言,誇得本來就熱血沸騰的杜鵑更是心花怒放、神彩飛揚了。

所謂水上香榭,就是船上旅店,由幾十條小船連接而成,一船一店。船上除一台影碟機之外,就隻有地鋪了。但是,盡管設備簡陋,旅客卻不少,據服務生說,幾乎每天二十四小時暴滿,如果是春夏季節,還要事先預定啦。原因在哪兒呢?去體驗過的人就知道了。唐龍和杜鵑現在就知道了,是因為那船不停地上不起伏,左右撞碰,隨浪逐流,搖擺不停地把你的歡悅、興致和激情推向浪尖波峰,摔進穀底深淵。久別重逢,恰似枯木著火,禾遇甘霖。十年的相思、苦戀、等待、煎熬,本來就使倆人熱浪滔天,在擺晃不定的船的作用下,更是洪水決堤,一泄千裏,無法收拾。

所有的船都在搖動,沒搖動的也被帶動。搖著的搖得更加厲害,搖得浪花盛開,搖得水喘氣急,搖得波濤翻滾,搖得天昏地暗。“都是男人,差別怎麼這樣大呢?”忘情地望著一上去就沒下來的唐龍,杜鵑覺得好無解,好困惑。

唐龍是通過減刑提前釋放出獄的。出來後,他歸心似箭,一秒鍾也沒停留就直奔杜鵑而去。他曾經發過誓,今生今世,非杜鵑不娶。他知道自己兩手空空,一窮二白,沒有資格娶女人。但他聰明能幹,他相信自己一定會出人頭地的。杜鵑也從未懷疑過他的智慧和能力,說不需要他的什麼榮華富貴,隻需要他這個人。隻要他不嫌棄,現在就可以跟他走,或者永遠做他的情人。唐龍好感動好感動,將自己十年積蓄下來的激情和精力,毫不保留地全部獻給了杜鵑,直到杜鵑吃飽喝好,心滿意足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