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麗陽終於高懸麗陽上空之時，馮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結束了麗陽之行，也結束了他的人生之旅。麗陽人民仰望著長空，由衷祝福麗陽光芒萬丈，永照人間！
三十八
馮至到麗陽之前，是豐良省邊陲市（地級市）的一名副處級官員。而麗陽市的公安局長為正廳級。馮至何以一步登天呢？他剛到麗陽時，這個疑問在許多關注他的人心裏高高懸起。不過，人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他有一位了不起的幹爹——市委書記白厚原！
白書記也來頭不小，不但其父扛過槍，渡過江，自己在京城也是有頭有麵的人物，據說他還是玻璃瓶中的蚊子——前途一片光明，下屆黨代會他還有可能進常委啦。
素來就善於鑽營的馮至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死心踏地追隨白厚原並為其赴湯蹈火的。那麼，馮至是如何傍上白厚原這棵大樹的呢？這還得從當年的盜竊犯，後來成為商界大亨的姚田剛說起。
當年，白厚原在豐良省做官時遇到一件棘手之事，就是一位名為汪燦（當地新聞界一枝花）的女性電視節目主持人的家中被盜了。按理說，不就是一樁平常的盜竊案嗎？報警不就得了嘛。可是，看似平常的盜竊案背後卻隱藏著不平常的故事。因為汪燦與白厚原走得太近，說白了汪燦是白書記的情婦。而汪家被盜財物又與她的經濟收入嚴重不符，一旦真相公諸於眾，群眾肯定會產生聯想，如果聯想到他白書記咋辦？為此，當白書記接到汪燦的電話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千萬別報案！”
不報案，案如何破呢？其實不是不報案，而是要講究報案的方式方法。經過縝密思考，白厚原把省公安廳分管刑偵的尤副廳長喊到了他的辦公室，明確告訴他，要由他親自掛帥偵緝此案。白書記還反複強調要十二分地保密，要嚴防輿論炒作，把影響降到最低程度。
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內調外訪、排嫌查疑，沒有發現任何與案偵有關的蛛絲馬跡，老尤無法向白書記交差，不得不親自把辭職報告送到了白書記的案頭。
常言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汪燦家被盜之事還是像長了翅膀似的不脛而走，沒幾天就在民間傳得沸沸揚揚。作為“民間藝人”、市委市政府施政特邀監督員的忻奎，是市委市政府的常客，白書記調去後他很快就與其扯上了關係。那次慰問演出結束之後，忻奎擠到前排接受了白書記禮節性的握手。握手雖然十分短暫，甚至連握手時的溫度都沒感覺出來，但是忻奎卻感覺到了另外一種東西，那就是白書記的手特別大，特別厚實有力，據麻相書上說，長有這種手的人一定大富大貴、官運亨通、前途無量。為此他一直思量著如何尋覓更多的機會接近白書記。而汪燦家中被盜之事，他覺得是個可以利用的機會。於是他想起了一個人，如果把他請出來，先把水攪渾，就不難實現一箭雙雕之目的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盜竊犯姚田剛！當年，姚田剛與王安勝、張集全一夥從麗陽前往豐良“飛行作案”（乘飛機去，作案後直抵機場離開當地）期間，與當年在夜總會跑場賺錢的忻奎打了幾次交道，忻奎發現這些南方人不但聰明過人，而且很耿直、仗義，於是彼此結盟為友，稱兄道弟，互有往來。後來姚田剛陰溝翻船，因夢溪槍盜把已經金盆洗手、潛入大學進修的姚田剛給牽了出來。麗陽警方正在調查姚田剛之時，豐良警方也找上門來了，並且發現姚田剛所作之案十之八九發生在豐良境內，根據公安部有關規定，姚田剛被移交豐良警方審辦。後來姚田剛被判刑，關押於豐良。由於姚田剛離鄉背境服刑，考慮到昔日朋友一場，忻奎每逢大節之時還去監獄看看他，上幾百塊煙茶小錢。所以倆人雖然有高牆電網之隔，但關係並未生疏。另外，忻奎還發現，不但他自己常去探監，還有其他當地人也常去探監，據他在監獄工作的一位羅姓朋友講，那些人大多與盜劫、扒竊有關，說起豐良的盜劫、扒竊行當，姚田剛皆如數家珍。既然如此，汪燦家被盜之事，他們不應該一點風聲也沒聽見吧。
“辦法是有的，”當忻奎將汪燦家被盜之事告訴姚田剛，請他幫忙提供線索時，姚田剛說，“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
“盡管說，辦得到的，我一定辦；辦不到的，我想辦法辦。隻要能幫上白書記，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忻奎一邊說，一邊從皮夾裏取出一疊錢在手中把來玩去，“等會去給你多上點，改善改善生活。”忻奎拋出誘餌。
“我在裏麵這麼多年了，對外麵的情況幾乎不怎麼了解了。”姚田剛故意試探。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忻奎聽出了姚的言外之意，說，“我知道該咋辦？你了不了解難道我還不知道嗎？等好消息吧……哦，對了，你剛才不是說有個什麼條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