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死地
冬日午後暖暖的陽光灑進來,斑駁的光陰投在地上,仿若撒了一定的碎銀子。似乎很久沒有睡得這般愜意了,懶洋洋地,讓人不願動彈。冷烈就這樣躺著,亦真亦幻的人聲傳入耳中,初時模糊不清,漸漸地越來越清晰。
“毒先生…琴兒…賢妃娘娘!”“賢妃!琴兒!毒先生!你們在哪啊?”
乒乒乓乓,急促而刺耳的一聲聲開關門的聲音忽高忽低。
吵什麼吵,天塌下來了還是怎麼著,還讓不讓人安生了。冷烈翻個身打算繼續睡,遲鈍得如同生了鏽的大腦在不知第幾次聽到“賢妃”二字時猛地清醒過來。與此同時,他房間的門也被“砰”地震開了。
秦暮楓不顧冷烈詫異的神情,目光飛快地在屋中巡視了一圈,屋頂,床底,牆角,任何角落都不放過,卻沒有看到除了冷烈之外的任何人。
“也不在這裏!”丟下這句話,完全無視冷烈的存在,秦暮楓就要往別處去。
“姓秦的,你當我是空氣嗎?”一股大力從背後拽住了他:“出什麼事了?冰兒不見了嗎?!”清醒過來的冷烈首先想到的還是冰兒,問的也隻有冰兒。
“看樣子你燒退了啊,想起來關心她了嗎?你不是更應該關心你的姍兒嗎?”奮力甩開冷烈,秦暮楓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之所以沒有問冷烈有沒有看到其他人,是因為料定他和自己一樣,連昨天怎麼睡過去,怎麼回的房間都不知道,否則不會是一副剛睡醒的樣子,還那麼不急不火地呆在房間裏。
冷烈一時氣結,隻覺一股苦味泛上舌尖,那苦味當是殘存的退燒藥。想來是昨夜不明不白地昏迷後被灌下的湯藥。至於這不明不白的昏迷,其實也不能算不明不白,想也知道是毒先生所為。至於秦暮楓昨天持續到今天的惡劣態度,想必是自己燒得稀裏糊塗時念叨著姍兒,執意要回宮找她引發的誤會。不過姓秦的那家夥已經把話挑得那麼明白了,說他喜歡冰兒甚過自己,難道自己還要去解釋一番,然後跟他說“你放手吧,不要做我的情敵”?那也忒窩囊了吧!搶就搶,還能怕了他不成,反正自己也不可能讓他那麼輕易就把人搶走的。
冷烈想著這些的時候,也沒有一直杵在原地,行動毫不含糊,首先奔進了颯雪原本住的房間,在確信裏麵的確沒人後,他也慌了神,開始四處尋人。
裏裏外外搜了個遍,前前後後轉了好幾圈,甚至連蘆葦蕩都翻找了,就差掘地三尺,依然一無所獲。
而此時,毒先生站在滴水洞前洞,盯著洞壁上《西風恨》的詞,不知在想些什麼。後麵傳來的嘈雜聲他仿佛沒有聽見,呆呆地不為所動。直到有聲音清晰地從暗門後傳來,他才如夢方醒。
“機關呢?機關在哪裏?”
“別問我,你不會找啊!”
“誰問你了,我不是正在找,是你自己非要接口的。”